“富贵险中求啊,要不他回京后凭什么登上那个位置?”周时晏看着远处的侯城,其实这道理不用他说她也懂,不过是一时间转不过弯来罢了。
“你在京都的样子是不是装出来的?”江洛浔双手环胸看着周时晏问道。
“祖父战功赫赫,父亲也带过兵,安国公府真的不需要一个能干的世子了。”周时晏的话里没有落寞,反倒是有一种看透一切的洒脱。
江洛浔撇了撇嘴什么都没有说,而是不再看周时晏,她的眼里现在只有那个宽大的平台和逐渐成型的策略。
侯城内将军府,阿尔斯楞坐在毡子上喝了一大口酒笑着说道:“庞先生的办法真的管用,那些周人竟然真的不敢进攻了!”说完后哈哈大笑,从桌子上的盘子里拽下一大块羊肉递给对面一个身材瘦小的中年人。
“将军过誉了,周人号称仁义他们自然不会放任几万百姓的性命不顾的。”庞先生瘦削的脸上全是褶子,一笑就更是褶子了。
“可是我们也不能总这么躲在侯城啊,这样显得我多么的无能啊!”阿尔斯楞其实是真的想打开城门和周人大干一场的,那样才过瘾!
“将军啊,周人这次来的是燕王、燕家军,我们不可以轻举妄动的。”庞先生规劝道。
“那就这么被围着?”阿尔斯楞不满地问道。
“将军放心,就算哪那位燕王想围着他们的周人的皇上都不会同意的,四十多万大军每日里的粮草都是一笔巨大的开销,他们坚持不了多久的。”庞先生胸有成竹地说道。
而此时周军大营里经过二十天的训练和筹备,一支由楚烈带领的翼行队已经初具规模了。苎麻掺葛丝、棉绒密织而成的东布结实、不透气,江洛浔看着这些东布的第一眼就觉得事情成了一半。工匠们拿出早就用细长的竹条制成的羽翼,把冬布按尺寸裁剪好缝在竹羽翼上。
常五叔把这对冬布翅膀穿好,又穿上特制的蝶翼型裤子,就从一棵大树上跳了下来。按照常五叔的功夫从大树上跳下顶天也就三五十米的距离,可是因为有了这对翅膀和蝶翼型裤子,常五叔竟然滑翔了将近二百米。
在常五叔安全着陆的那一刻,所有的人都异常兴奋,这真的要成了吗?
江洛浔的脸上虽然带着笑意,但还是泼冷水道:“这树还是太低了,而且选出来的人并不是各个都有五叔的好身手。”
虽然她的话好像是一盆冷水般泼在了众人的头顶,但是大家也知道这是实话。
“练练吧!”楚烈说道。
南麓山西面的环境和江洛浔他们之前选择的地方差不多少,但是高度上却低了很多。常五叔再次第一个上去试了一遍,滑行的非常好。楚烈想了想第二个爬了上去,虽然底下的众人知道有危险,但是也知道大皇子不能一点功绩没有的回京都。
江洛浔看了看大胡子和其他几位叔叔,几人点了点头估算了一下位置,悄然站了出去。楚烈站在峭壁上,感受了一下迎面的山风、脑子里则是回忆了一遍常五叔所说的注意事项,展开双臂纵身跳下。突如其来的失重感让楚烈心中不由得一慌,但是自控力一向很好的楚烈稳住心绪、微微抬高了左手,这样就可以接着 风势减缓降落的速度。
随着楚烈不停的调整姿势,终于来到了地面,双脚踏上地面的那一瞬间楚烈感受到了一股强大的震动力,不由自主地往前奔跑着,最后不受控制的摔倒了。地面上的众人顿时一惊赶紧跑了过去。离楚烈最近的马三叔却没有动,他看的很清楚,楚烈只是没掌握好重心和力度,摔不出大事的。
见楚烈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第一个奔过来的韩玉霖焦急地喊道:“大皇子?大皇子?”
楚烈睁开眼睛看着眼前围着自己的一圈脑袋呵呵笑出了声:“飞的感觉真好!”
“呼!”众人长出一口气,都已经提到嗓子眼的心才算是落了下去。
周时晏伸出手把楚烈从地上拽起来,“你快把我们吓出心疾来了。”
楚烈笑的很开心,在他的胳膊上拍了拍:“我哪有那么弱?”说完走了几步,除了感觉脚腕有点酸痛外,其他的都挺好。
有了楚烈的一跳,其他的人都放了心。有胆子大的跑过来围着楚烈问东问西,楚烈也很耐心的给大家讲解需要注意的事项。别心慌、别害怕、保持平衡······因为楚烈也是第一次跳,他的建议大家听的都非常认真。
一个下午很多人都试跳了,除了有几个崴了脚,竟然没有其他任何伤亡,这让众将军异常高兴,对这支翼行队充满了期待。而另一边宋老九和李德顺也带着人准备好了足够多的炮竹,为即将到来的大战做好充足的准备。
又经过了五天的训练,翼行队的将士们已经可以自由的控制滑行的速度和方向了,每个人的脸上都充满了自信和希望。
这一日,正在中军帐里的江洛浔突然接到禀报,京都使臣到了。
江洛浔站在大帐外看着年近四十到镇远侯陶西岳龙行虎步地走了过来,而他身后是一众青年人,单看气度绝不是随行的小厮家丁!
“参见王爷!”陶西岳到了近前赶紧向江洛浔公审施礼。
“镇远侯快快免礼。”虽然江洛浔的年纪不大,但是因为爵位还有她父王的原因,她和这位镇远侯陶西岳是一辈人。
陶西岳仔细地看了看江洛浔,不由得心中一凛。这位在京都的时候就是个霸王性子,江家人特有的气势就让她与众不同。经过这几个月战场的洗礼,现在的她身上更是多了一抹让人不敢直视的杀气!脸上明明带着笑意,可是却让人在她面前不由自主的想低头。
江洛浔的身高虽然不低,但是陶西岳还是比他高出了将近半个头。浓眉大眼、刚毅硬朗、身形英挺,江洛浔不由得愣了一下神,要是她兄长活着,定也是这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