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房子主楼三层生活区某间套房内。
此时秦悠亚正跪伏在地上,长发盘起,拿白布条仔细扎好,双手按着块抹布耸动腰肢,将实木地板擦得能照出自己香汗淋漓的脸。
虽然有拖把,虽然有雇了清洁工,但她还是习惯自己来,亲手将房间打扫得干干净净。
为了让地板快些干透,房门是敞开的,这倒给有人行了方便,大咧咧奔进来,踩在秦悠亚刚擦完的地上。
换了别人,她一准要生气,可唯独对于眼前这双大脚的主人,她只能无奈地笑。
“今天不用上班吗?啊啊——”
那双手颇为粗鲁地插入秦悠亚腋下,把她整个人都提了起来,随即分行两路,扯落头巾的同时也解开了她系在腰后的围裙。
“老公……不……不要……”
发出蚊鸣般的呢喃,秦悠亚两只手臂支在胸前,一颗心砰砰狂跳。
虽然以前也胡闹过,可现在都当了大统领,却也没顾忌形象,越发肆无忌惮了。
“你先把门关上……”
秦康眨巴着眼睛:“关门干嘛?”
“外头人会看到……”
“我们本来就要到外头去啊!”
“啊?可是……”
“别可是了,动作快!还要带上于幼婷。”
“还有婷酱啊!可是……她还带着孩子……不方便吧?”
秦康抓着秦悠亚手腕,停了迈开到一半的脚步:“这倒也是哦……这样,把音音丢给你芷晴姐照看着,你和婷婷跟我走!”
“老公!”秦悠亚作着最后的拉扯,“这大白天的,又是去到外头,还是两个人……悠亚……悠亚没有做好准备!”
“不用担心啦!用上隐身术,没人能发现你们!”
“啊!原来你打的这个主意!”
“那是当然咯!不然为啥叫上你俩?你们的异能互补短长,是最佳拍档!”
“老公!虽然……虽然看不见……可是大庭广众之下做这事,还是觉得好羞耻!”
“你羞耻个啥呀?外头那些奇装异服的家伙还以此为荣呢!”
“啊?还有别人!”秦悠亚一手捂脸,死命摇头,“老公,对不起!悠亚真的真的做不到!”
“你的异能也强化过了,怎么这会儿说做不到呢?”秦康扶住秦悠亚双肩仔细端详,“咦,怎么还哭了呢?”
“老公!你换个别的要求好不好?悠亚一定会让你满意的!”
“悠亚,你怎么了嘛!”秦康抬起一手指向北边窗户,“我只不过要借你能力对付外头那些妖魔鬼怪,这个不愿那个不行,这里头有你亲戚吗?”
秦悠亚伸手抹了把眼泪,移开步子来到窗边往下望,这才见到了聚集在大门外五彩纷呈的人群。
刚才忙着擦地板,都没注意到。
“他们在干嘛?”
“游行示威!”
秦康也跟到了窗边,一手搭上秦悠亚肩头:“你要是不肯帮我,那也只好动手了。问题能解决,就是场面难看。”
“你也不想一开窗闻到的都是血腥味儿吧?”
秦悠亚连忙转身,紧紧拉住秦康的手:“我帮你!”
此时她脸上也只剩了一种颜色——红。
急促的脚步声在白房子主楼大厅内响起。
“再快点!小杨要顶不住了!”
秦康向着左右回望:“等下我开门那会儿,你们就开始行动。也不用多,搞定前三排就够了!”
“放心吧,老公!”
“还有你,婷婷!迷魂香用量要掐得准一点!”
“没问题!只是……嘿嘿,有什么后遗症我可不管!”
“太巧了,我也没打算管!”
挨到白房子正门前,秦康左右手上各自一轻,随即推在门页上,哗啦一下敞开。
看杨云轩焦头烂额满脸油汗的样子,他真是快顶不住了。
彩旗飘飘,示威人群已经越过广场,如潮水般淹到白房子外围立柱,把一众幕僚们压缩到门廊的方寸之地,缓冲地带只剩下直通二层的阶梯。
或粗重或尖细的各色嗓音交杂在一处,如一千只苍蝇集体振翅般发出喧哗呐喊,震得人耳膜嗡嗡作响。
左中右各个方向上皆有闪光灯亮起,发现总统终于从后现身,媒体镜头像嗅到血的鲨鱼,紧紧咬在了秦康身上。
和两腿发软的杨云轩对换过位置,秦康来到直面人群的一线,双手向着左右虚撑。
可是底下并不打算给新总统面子。
“我是同性恋我骄傲!恶心的顺直癌去死!”
“反对歧视!平权万岁!”
“顺直不配当我的总统,滚回华夏!”
……
秦康眯缝着眼往下瞧,原想等着那几声破锣嗓子都吆喝完,谁知抗议此起彼伏没完没了。
他叹了口气,将手伸进了口袋。
“他要拔枪了!刽子手!杀人狂魔!”
“咦?这是……”
朝向打翻彩虹糖一样的人潮,秦康摊开了手心。
“这头大蒜,是我出来之前在厨房拿的。我吃面时也爱剥个两瓣,你们有谁吃这个吗?”
刚才的鼎沸化作悉悉索索的低语,示威者一时都猜不透总统这番用意。
拿回了话语权,秦康继续。
“这玩意儿有人爱吃,有人讨厌的很,本来也很正常,无关是非对错。”
“你爱吃的话自个儿吃美就行了,或者叫上同样爱吃的一起吃,这都没有问题。非要跑到街上,逮着不爱吃的往他脸上哈气,还嚷嚷吃蒜有理,不支持就是歧视……这不是纯纯恶心人吗?”
把大蒜照着杨云轩一丢,秦康接着说:“打着自由旗号,妨碍到别人的自由,这叫双标狗!”
“觉得别人歧视你是偏见,自己却也没正到哪去!拉帮结派搞对立不会让其他人更接纳你,只会让人看得更清楚。哦,原来真是妖怪!”
示威人群里没有作声,彩虹旗也偃了下来,只是在平静背后,前排无数躯体正在微微颤抖。
火候差不多了。
“我不管!你骂我们变态,妖怪,就是歧视!”
“对!这是人身攻击!”
这一回,秦康没有反驳,只是向着人群轻轻抬手,打招呼似的扬招。
就在刚才,已有熟悉声音贴在他耳边低语:“三分钟。”
对面的嘴炮也没能持续太久,声音放低的同时,好多人像是喝醉了酒扶上额头,更多则是眼看着前排同伴逐渐透明的身体惊叫出声,伸出颤抖的手却摸到一片虚空。
变化并不是在一瞬间完成的,而是在前三排走过了一个S弯,被带到的格子都成了消消乐,连着呻吟与实体消散在无数双眼睛与镜头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