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苏云照归宁,她昨夜高兴得没怎么睡好,今日还是一大早就起来了。
昨夜许景澜同苏云照说了,要陪她归宁,夫妻俩收拾好便出宫去了信阳侯府。
只是在宫里待了几日,苏云照此刻见了外面的热闹景象却觉得恍如隔世,一想到自己还要在宫里待许多年,苏云照一下子有些惆怅。
许景澜隐约察觉到苏云照的情绪变化,隐隐约约猜到一点,却不挑破,只是握住苏云照的手。
等到了信阳侯府,苏云照心里的惆怅早已被回家的喜悦掩埋了。
许景澜下了马车,立马就伸手去扶苏云照,不曾想苏云照归家心切,忽略了许景澜,下了马车便直奔侯府众人。
看得苏老夫人和容氏心中顿时涌起了担忧,就这么忽略太子殿下委实不好。
许景澜倒没什么,只是略有惊讶,而后快步跟上了苏云照。
两人方走到他们面前,苏老夫人便带头行礼道:“臣\/臣妇参见太子殿下,参见太子妃!”
苏云照有一瞬怔愣,而后又是一阵无可奈何,连忙说道:“快起来吧!”苏云照说着又上前去扶起苏老夫人和容氏。
苏云照分别握着她二人的手,轻声喊道:“祖母、母亲。”
这么一声,差点把容氏的泪给叫出来。
那边许景澜和苏砚安面面相觑,两人都不知该说些什么,还是苏砚平出来说了几句话一行人这才进了府。
在大堂里说了几句话,夫妻两人一个跟着苏砚安他们去了书房,一个被苏老夫人拉去了福寿堂。
刚进福寿堂,苏老夫人便迫不及待地问道:“阿照,太子殿下待你可好?”
苏老夫人这话一出,屋里几人顿时支起耳朵听了起来,生怕漏了什么,不过苏云照也就仨字:“挺好的!”
几人闻言,想说的话、想支的招全都被堵回去了。
唯有容氏和秦姝心里稍稍松了一口气。
“那就好、那就好!”苏老夫人拍了拍苏云照的手。
“那你可掌宫事了?”苏老夫人又问道。
苏云照笑了笑,道:“祖母,我方进宫不过几日,怎么可能一下子就掌宫事?”
“确实是这么个理儿。”苏老夫人叹了一声,“不过三个月后陆家小姐便要嫁进东宫,若你没有掌宫权,倒不好管教她们了。”
“是啊,太子妃娘娘,这后宅之中,谁手里有权谁就是老大,男人的宠爱不过是锦上添花罢了。”柔姨娘一双美目眼波流转,实在叫人挪不开眼。
苏云照见她眼神在容氏和白氏两人之间看来看去,心里有了几分思量。
“可青楼里那些可怜人不就是靠男人过活的吗?”白氏突然冒了这句话出来。
苏云照以为她是故意的,可看过去,这位二婶倒像是无心之过。
“住嘴!”苏老夫人沉着脸,呵斥道,“说这些做什么?各人有各人的活法,过好自己的日子便是了不得了!”
此话一出,白氏身子一缩,埋着头再也不敢开口说话了。见此情形,柔姨娘方才沉下去的脸色这才好了许多,甚至于出现了几分嘲色。
苏云照连忙岔开话,说道:“孙女知道了,回宫后定与殿下提此事。”
苏老夫人脸色这才好了许多,握着苏云照的手,“别的祖母也不多说了,夏日不要贪凉,夜里不要踢被子,日后天冷了记得添衣,唯有这几句话你好生记着,好好照顾好自己。”
苏云照眼眶一热,差点要落泪,苏老夫人又拍了拍她的手,看向一旁不说话的容氏和秦姝,道:“好了,我不留你了,容氏想来也有话要同你说,你就随她去吧!”
苏云照一时有些诧异,没想到苏老夫人竟主动让她随容氏去。
“去吧!”苏老夫人催促道。
苏云照眼神在她二人之间流转,显然还有些不相信,不过她到底还是随容氏和秦姝离去了。
三人方入和春院,容氏便告诉了苏云照一个好消息。
“真的?!”苏云照一脸惊喜地看着秦姝,“嫂嫂,你真怀孕了?”
“还能是假的不成?”容氏有些哭笑不得,这孩子听了这消息竟比阿泽还傻。
“嫂嫂,你就这么怀孕了?你现在肚子里有个孩子!”苏云照傻乎乎地说道。
乐得容氏和秦姝两人笑得合不拢嘴。
说笑了一会儿,容氏便发觉秦姝略有疲色便让她回自己院里去了。
秦姝一走,苏云照方才说道:“母亲,我们方才说起哥哥的时候,我见嫂嫂略有异色,他们二人这是……吵架了?”
苏云照说着有些迟疑,苏雨泽从未与人起过争执,他与秦姝感情又好,秦姝也不是那等爱吵架之人,二人怎么会吵架呢?
容氏叹了一声,“吵架不至于,就是闹了些小别扭。”
“这是怎么回事?我出阁那日都是好好的。这几日嫂嫂又有孕,这夫妻二人没道理闹别扭啊?”苏云照更加疑惑了。
容氏实在不知如何同苏云照说这事儿,可苏云照缠着她,一定要问出个所以然来,容氏便也就说了。
“你出阁那夜你嫂嫂身体不适,正巧你那个二师姐夫在,这么一把脉才知道是怀孕了,本是高兴的事。可第二日,老夫人便将你嫂嫂喊了去,说的什么,我也不好问,总之,你嫂嫂将老夫人给的两个丫头带回院里了,说是做你哥哥的通房,日后有了孩子便提为姨娘。”
苏云照皱了皱眉,显然也不赞同苏老夫人的行径,“嫂嫂方有孕,祖母便指了两个人来,委实不妥!更何况,哥哥当初娶嫂嫂的时候 可是答应了秦山长,这一辈子只守着嫂嫂。祖母这么一来,不是逼着哥哥做无信之人吗?”
“偏偏祖母是与嫂嫂说,嫂嫂思及哥哥,定然也不会拒绝此事。”苏云照摇头说道,“所以,嫂嫂把人带回去后,哥哥不高兴了?”
容氏点头,说道:“你哥哥心里头不高兴,说你嫂嫂怎么把他往外推。不过,面上她们啊还是和和气气的,就是心里头都有点小别扭。”
苏云照无奈摇摇头,问道:“那那两个丫鬟呢?哥哥该不会真带着她们回宁县了吧?”
“怎么会?”容氏笑道,“他啊,说主母有孕,不能为他尽孝,那她们便留下来尽孝吧!一个回了你祖母那儿,一个在我这儿!”
苏云照顿时哭笑不得,“哥哥真的是,怎么就想到这个法子了!那祖母可有说什么?”
容氏笑着摇摇头,“你哥哥前日走的时候才这么说的,老夫人知道那姑娘回了她那儿的时候,你哥哥都走了大半天了!能说什么?”
苏云照闻言,不免笑了几声,母女俩在屋里说了好一会儿话,便有人来通报,说姜白他们来了。
苏云照自是去找她们玩了。
说说笑笑的,就这么到了午间。
苏云照事先打过招呼,许景澜酒量差,让苏砚安他们少给他灌酒,偏生说了这话,苏砚安和于左却一杯接着一杯灌着许景澜。
苏云照和容氏她们坐在一起,一时也没注意,等她发现时,许景澜已经喝醉了,只是还强撑着。
苏云照忙让冬青他们把许景澜往澄明院里抬。
等许景澜醒来时,苏云照正躺在榻上津津有味地看书,听见声响便看了过来,见他醒了忙下榻过来,“殿下你醒了?妾让冬青回东宫取了衣裳,殿下要不要沐浴?”
许景澜嗅着自己身上的酒气,忙点头,“好!”
苏云照坐在他身边,不好意思地说道:“殿下,妾忘了同父亲他们说你酒量浅一事了,今日他们高兴,喝得有点多……”苏云照心虚得很,说到最后干脆没了声儿。
许景澜摇摇头,声音沙哑,“我也高兴,一时贪杯这才喝醉了。”
苏云照心虚地笑了笑,正好百锦来说水备好了,许景澜便去沐浴了。
因着夫妻两人要回宫,所以侯府今日早早便用了晚膳,而后,苏云照和许景澜才回了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