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晚以为她会说，你的浑身上下从里到外，也就脸能让我动心了，毕竟她生生世世都是颜狗，但是……
她眨巴两下眼，因为不想开口却又不得不开口，表情显得有几分扭曲，话却说得飞快。
“有呀，我最动心的就是你的法力！我要是像你这么厉害，我就谁都不怕了，包括你！”
姜晚：……
姜晚是真怕言酌今晚要自己把自己气死在这。
重来一世，这一次，失去的一切不仅夺不回来，仅有的那么点也得拱手相让！
言酌果然沉默了。
他的瞳眸骤然失色，眼波颤动，似乎还泛着难言的水色，在眼角晕染出一层浅红。
姜晚：完蛋，哭包属性＋1＋1＋1……
他就安安静静看着她，也不说话，也没表情，如果说他周身失控的汹涌魔气像是吞天噬地的巨兽，那他自己现在就像是被抛弃的受伤小兽，表面还强撑着大魔头的架子，内心已经呜咽着哭出声了。
她额头上不争气地吓出冷汗，望着他的脸脱口而出，“其实，其实你长得还挺好看，你的脸还挺戳我的。”
姜晚：颜狗虽迟但到。
他没说话，只是别开眼神，眉头拧得死死的。
“真的真的！”
“……”
他不发问，她也没得开口，两个人静静站着听风拂过树叶的声音，听来往爬山嬉闹的声音，默了好一会，他长长叹出一口气，语气非常平静，只是嗓音有点发哑。
“你喜欢什么样的男人？”
“我喜欢长得好看，个子比我高，最好身材也不错，有胸肌有腹肌……”
姜晚眼睁睁看着他黯淡的眼眸倏忽亮起。
姜晚：……
有一说一，言酌的心态是真好，从来不记老婆的仇，哪怕是打一百个巴掌再给一颗糖，他也只会记得糖的滋味。
“性格温柔体贴好脾气，会照顾人，我没有什么要求，主要还是看感觉，可能对上眼了就喜欢上了。”
她说完，一滴汗顺着额角滑了下来。
造孽，她为什么要在这么诡异的氛围下和言酌讨论自己的择偶标准？
“好，我知道了。”
他尾音上扬，心情又不错了起来，她被符咒控制得没法撒谎，想问的话也憋不住。
“你问我这么多，你该不会是喜欢我吧？”
这话问的不仅是羞耻至极，还是在找死。
话音刚落，她绝望地闭了闭眼，吓得两腿一软，直接扑通一声给言酌跪下了。
言酌：……
姜晚：……
她也不想跪的啊！
可她问出这种倒反天罡的话，这已经不仅仅是自恋了，这是在挑战大魔头的耐心和自尊心啊！
她纯粹是吓得控制不住腿软。
没想到他反应平淡，理所当然道，“对，我喜欢你。”
她腿更软了，心肝脾肺肾都在发颤。
“你为什么会喜欢我？”
“喜欢你还要什么原因，我对你一见钟情。”
“……”
这回轮到她沉默了。
她跪坐在地上，脑袋嗡嗡作响，后背的汗黏糊糊贴在身上，冷汗还在不断往外冒。
一见钟情？他当初见她的那一面，可看不出来钟情。
况且……况且她有什么能让这大魔头一见钟情的地方啊？总不能是穿越女必备的吸引吧？
太扯了，什么霸道魔尊爱上我，她已经过了看这种玛丽苏小说的年纪了。
“……这个不能撒谎的符咒就应该给你也贴一个。”她小声嘀咕了句。
“可以。”
姜晚：？
言酌解开她身上的符咒，扬手又画出一道，那道红光钻进他身体里，他盘腿坐了下来，和跪坐着的她面对面。
“你有什么想问的可以问我，我同样不能撒谎。”
姜晚：……
真心话大冒险，全是真心话，一点大冒险都没有。
姜晚默默传了句心音过去，“言酌，你现在玩的全是你以前玩剩下的。”
那边传来的心音愤懑不平，“这破系统竟然跟了我一千年都没把你攻略成功。”
“……”
符咒解开后，她的语气又恢复了一如既往的小心试探，“你真的喜欢我？真的是一见钟情？”
他回答得果断迅速，“真的喜欢你，但不是一见钟情。”
“啊？”
“我们从前相爱过。”
他眸色微变，上一次的结局不尽如人意，他到现在都难以释怀。
“你偏爱蓝色，绿色，喜欢甜食，喜欢腌渍后带些酸味的果脯，喜欢蜂蜜茶，喜欢钓鱼，吃鱼喜欢吃鱼籽和鱼泡，不喜欢清蒸清炖的菜式，怕冷，怕黑，怕鬼，入秋后会手脚冰凉……”
言酌说起她的偏好，简直是如数家珍，倒豆子似的劈里啪啦就往外倒，一点卡顿都没有。
“你的月事在每月月初，月事会让你腹痛腰酸，大约持续五天，比起寻常女子会少几天，是因为你……”
她噌地一下挺直了背，羞耻感如过电般立刻窜过全身！
“停！停停停！关于这个的事先跳过，跳过……”
姜晚：……
这种替人尴尬的毛病什么时候能好……
他听话地换了个话题，把自己对她的了解全部倒了出来，证明两人曾经关系的确亲密。
“你的右侧锁骨下有一颗小痣，左耳后有一颗小痣，为什么用这种眼神看我？我没有轻薄过你，是夜里与你亲吻……亲吻也是你同意的，那时你的衣襟松散开，我不当心瞥见的，妖魔的五感强于凡人，视线不会受夜晚影响。”
她的脸通红，涨得滚烫，赶紧伸手打住，“好好好，我承认你说的确实都是真的，但是，但是我们怎么可能有前世？我们都不是一个世界的。”
“嗯？我没有说这是我们的前世。”
因为回忆起那段有些痛苦的结局，他的嗓音沉了沉，“那时我们感情正浓，你却意外丧命，因为你是异世界的魂魄无法投胎，所以我只能回溯时间，逆转天道，回到了你我初见的时候。”
“那晚你端着那坛下了药的酒来前院，那是你第一次见我，却是我第二次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