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5章 独处
蜻蜓点水一般的吻令折澜仿佛在这一瞬间失去了呼吸,她失神地攥着楼听许腰间的衣料,只是一个对视,便险些迷失在她爱意深浓的瞳孔之中。
她不可否认自己心里是盛满了蜜的,浅笑着望着楼听许,抬手抚摸她的侧脸。
“若我真的是妖兽,到时把你吞了,看你怎么办。”
楼听许却笑得很轻松,她似乎根本不在意,柔软的身躯重新覆盖下来,带着温暖的重量压在折澜身上。
“只要你不舍弃我,吃了我也无妨。”
更何况,她总觉得折澜并非妖兽,她或许是高于妖兽的身份,可再高是什么,她想不到。
但不知为什么,每每在心里对这个问题刨根问底,她总能想起很久很久以前,那个说书先生所讲的,海神的故事。
日光困顿,她们相携走出屋子,在荒原上散步。毕竟卧床多日,还是要多走动才能加速经脉的畅通。
经此一事,楼听许虽然险些毁了修为,但因为折澜挽救及时,也算因祸得福。
折澜忽地发现一个关键——那就是楼听许每次在修为上有较大的提升,都伴随她需要付出致命的代价。
她的经脉不会因为修为提升而强韧,却会因为重伤破碎之后,再度新生而强韧。
所以她当初接连被废修为两次,却仍旧能修炼,并且经脉还比普通人的更为强韧。
又比如她被猿尊重伤,可恢复之后,经脉也比从前更强韧。
再比如现在,楼听许居然把她为她疗伤,驱散罡气的神力引为己用。之前她的气海不过是月白色之中有一线深蓝,如今深蓝愈发增加,和月白色交缠融合,不但使她的气海更为坚固,就连经脉也比重伤之前更结实了。
并且楼听许现在的修为竟然隐隐有突破拜门中期的势头,这放在人类的修炼速度上是绝无仅有的,有点太快了。
哪有人会在几个月之内达到寻常人几十年、几百年都不一定能摸到门槛的高度?
越想越觉得离谱,连楼听许自己也觉得离谱,眉间总有些疑虑的神色。
修为提升太快也不是好事,恰好此地灵气充裕,折澜干脆帮她护法,令她在此处巩固修为,免得操之过急反而起反效果。
楼听许自然乖觉答应,她盘腿坐在折澜身边,一坐便是一整天,直到月上柳梢头,仍旧没有松懈的迹象。
但折澜却看到了一个尤为明显的变化——天上的月亮似乎有意朝这边倾斜,银白色光辉仿佛水流一般渗透折澜的结界,而后落在楼听许身上。
楼听许的额头正缓缓聚集一个标记,并且光芒越来越刺眼,从一开始的隐约,仿佛被月光填充一般,越来越清晰。
折澜不太理解这是什么情况,她没有打断这个过程,也无法离开,就只能守在楼听许身边,观察着她一点点的细微变化。
这一守就是一整夜,及至天明,月亮消失之后,楼听许额间的印记才尽数消散,而天边的月影也从朦胧到消失。
折澜若有所思,她猜测大概是与自然之力有关,却不能确定。
破晓的阳光铺满荒野,折澜看着远方的天际,出神地回忆着象苍曾同她讲过的自然之力。
所谓自然之力,就是源自于自然万象的灵力释放。人类修炼灵气,一般是吸收大地所释放的灵气,不但争抢者众多,并且吸收得慢,还要自行滤纯,所以进度快不到哪去。
但自然之力与大地所释放的灵力不同,它本身就是自然万象所吐露的纯净灵气,不但精纯,且对吸收之人有很高的要求,对大多数人来说都是可遇不可求的存在。
若真是如此,那楼听许所吸收的毫无疑问的就是月之力,她独得月光的偏爱,所以才能让她的月神印记若隐若现。
也幸好她昨天提前布下结界,不然月神的气息恐怕早就泄漏出不知多远,若是被有心之人,或是凶兽察觉,后果不堪设想。
神不可亵渎,可尚未成神的种子却可以轻易泯杀,化为己用。
折澜无奈地捏捏楼听许的脸,低喃:“看来你飞升之前,我倒是再也不能离开你半步了……”
天光大亮,楼听许眼中的月白色光华一闪而逝,她带着些思索疑虑的神情,怕也是内视气海之后,发现昨晚的修为事半功倍所以困惑。
折澜却不想解释,说了自然之力,就要解释她为何能吸收自然之力,说不定解释得多了就容易把瞒着她的事都说出来。
于是楼听许果真道出“昨夜修炼效果甚佳,灵力提升多少多少”的时候,折澜装作并不在意的模样颔首:“此地灵兽居多,灵气浓郁也是正常。”
楼听许便轻易相信了,起身怜惜地看着折澜:“昨夜你守着我一整夜,不妨去歇一会儿,我见此处亦有庖房,可以给你做点糕点。”
说起糕点,上次吃还是在她的沉水峰,距离今日,早已过去几十年。
还有些怀念。
折澜扬眉:“我随你一路去,在窗外看看你都放了些什么。”
她说罢便走在前头,楼听许唇边带笑,快步跟上:“你不需学这些的,往后不论何时,你想吃,便唤我做给你就是了。”
她的话里所形容的以后何尝不是折澜想要的,只不过她们之间,一个人沉浸在幻想的以后之中,另一个人却已经开始缅怀如今还在一起的每一分钟。
绵软的草被她们轻飘飘踩过,楼听许时而偷瞄折澜的手,思索着该如何不动声色牵上去的时候,折澜却十分自然地勾过她的手掌,握在手心。
属于折澜的温度将楼听许点燃,她唇角扬起,毫不犹豫地握紧,于是两人的表情便感染成一致的羞赧且欢愉,眼睛不约而同亮晶晶望着前方。
掌心的触感滑嫩纤细,不似自己的掌心那般遍布薄茧,楼听许便不自觉地以大拇指的指腹轻抚,丝丝缕缕的痒意仿佛要渗入人的心里去,折澜的唇角因而扬得更高,低嗔一声。
“假正经。”
楼听许面色微红,却不否认,反而身子靠得更近,随着走路的姿势时而触碰。
这已是她撩拨的极限,折澜还未怎么样,她倒是先脸红得彻底,惹得折澜甚觉有趣,便故意撞她。
楼听许的羞涩逐渐演变为无奈,耸着眉峰宠溺地看着折澜狡黠的眼尾,由着她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