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黛西收拾好自己,走下楼,发现餐桌上摆满了自己喜欢吃的菜,而且还有汤。
贝贝看到她下楼,咧嘴笑着朝她慢步过去,毛茸茸的大脑袋蹭着她的裤脚,嘴巴往餐厅方向扬起,示意她走过去。
沈黛西揉了揉贝贝的狗头,“好,去厨房看看再过去。”
她刚要走进厨房,就看到傅砚沉正端着饭往外走。
男人笑道,“开饭了,先去洗个手就可以吃了。”
“好,辛苦,傅总了。”
傅砚沉脚步微顿,站在原地,朝她微微俯身,“那宝宝给我个奖励,亲下我。”
沈黛西乖乖地踮起脚尖,在他脸颊亲啄了下,立刻侧身跑回厨房洗手去。
他想象中的软唇没了,感觉脸颊被轻触碰了下。
“亲错地方了呀。”
“反正我亲了。”
沈黛西坐在餐椅上,被坐在对面的男人折腾了一整夜,漠视着他炙热的目光,沈黛西饿得埋头干饭,直到喝完最后一口汤,才肯抬起头。
除了给她夹菜,傅砚沉几乎没动到筷子,整个人出奇的安静。
边牧感受到气氛的不对,它也趴在她的脚边蹭着她的裤腿,仰起狗头,眼神浮现泪滴状望着她。
“傅砚沉,别再用那种眼神看我,没多大用处,你看贝贝都比你出......”
沈黛西垂眸看了眼脚边的贝贝,好吧,这两只狗知道她要出远门后,心情似乎都不太好。
“东西收拾好了,我送你去机场好不好?”
傅砚沉手提着拉杆箱,想给他自己多谋些福利做最后的挣扎。
“不用了,你陪着贝贝吧,我自己打车过去,攒票子到所里报销,那帮同事都在,万一被他们看见了,还得费口舌解释,你还是该干嘛干嘛去哈。”
傅砚沉脸越发深沉,之前以为过了半年能就公开了,结果是没有,好吧,他沉着气又熬了半年,只谋得在他的圈子里小范围内公开,当然也只有圈内的人知晓,外边的人仍是不知道,他是她的男朋友这事,只办憋着气继续地下情。
“都快一年了,年审又要进行下一轮了,我还不能在你同事那见个光?”
“沉哥哥,别闹哈,我这时间有点赶了。”沈黛西说着要接过他手中的拉杆箱。
知道他情绪不太对,特意忽略他的眼神,傅砚沉撒了拉杆箱,揽腰将她扣在怀里,将她抵在门边狠狠地亲了一番。
贝贝咧着嘴,睁着圆溜溜的智慧眼一瞬不瞬地盯着他们两忘我的亲吻。
沈黛西被亲的喘不过气来,推开他,“行了,行了,我真的得走了,不然,真的来不及了。”
沈黛西抬手抹了两把嘴巴,错开他视线落在边牧身上,“贝贝,在家要听他的话知道没,我出差了,拜拜。”
边牧嗷呜了两声,跑过来脑袋蹭着她,她揉了几把狗头,转身拉着箱子往外走。
傅砚沉低声道,“宝宝,一个人出门在外要照顾好自己,有空多想我。”
嗯了声,沈黛西抬腿走出门,坐进车里,朝着站路边的男人和男人身侧的边牧,挥手。
车子启动后,她的心情突然就低落了下来。
出差这种日子本习以为常,也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可车子启动后,带着她往机场的方向跑时,她才意识到哪里不对劲儿。
她立刻降下车窗,透过外后视镜看着后边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男人,眼眶里顿时闪起了泪光。
或许,这样也好。
通过聚少离多这种方式慢慢的适应,往后真正离别的时候也不至于太过伤悲。
她到了机场,基本将自己的情绪调整好,取票、托运行李,和项目组的同事们会合,一起排队安检,然后登上了去深城的航班。
三个多小时之后,抵达深城,下了飞机沈黛西将手机开机,傅砚沉的信息弹出了屏幕,“宝宝,到深城了没?”
沈黛西站在航站楼的落地窗前,凝望着窗外的景象,她的目光越过宽广的停机坪,投向远方的天际,天空蔚蓝,阳光灿烂。
她将摄像头前置,转了个身,自拍了张照片,发过去给傅砚沉,“我到了,这里的天空好蔚蓝,照片.jig”
傅砚沉拍了张他和边牧的合照发了过去,“我和贝贝也好想过去,图片.JpG”
沈黛西唇角扬起弧度,眼里带着笑,回复他,“别闹,我现在正赶着去酒店。”
审计师文洁回头发现她落在队伍后面,往回跑,“沈经理,你怎么了?怎么走着走着就落后边了?”
文洁看到笑得甜蜜的模样,打趣似的追问着,“哟,沈经理一下飞机就跟男朋友报备行程吗?笑得这么甜美。”
“什么?不能是家人吗?”沈黛西灭了屏幕,拉起行李箱往前走。
文洁跟上她的脚步,否定她的狡辩,“家人嘛,不对,跟家人报备不是这种娇羞的模样。”
其他同事听闻也好奇地问到底是什么事,沈黛西缄默不言,笑看着文洁与他们据理力争关于爱情与亲情种种不通之处。
能瞒住就尽量往后瞒住吧。
他们抵达酒店,持身份证办理了入住,放下行李之后大伙组队吃了个晚饭,饭后各自散了,回所住的酒店。
沈黛西拉开行李箱整理下衣物,拿着睡衣正要去洗澡,便接到傅砚沉的语音视频通话,真是精准地掐点来的。
她搁下衣服站在窗边,摁了接听键,“傅总,怎么了呢?”
“你现在在酒店了?刚给你发信息都不回我。”
“刚刚跟同事他们吃饭呀,现在才回到,还没来得及看手机啦。”
“真羡慕他们,有你陪吃晚饭,而我只有贝贝陪着我吃。”
“你这是要没完没地纠结这个问题了吗?”
“跟你没法完。”
沈黛西垂眸看了眼视频画面里的男人,又是清一色的白衣黑裤,不同的是他倚靠在办桌的边沿,白炽灯光打在他的脸上,棱角分明的五官越发冷冽,在他的身后,那片落地窗外的高楼大厦宛如新星辰般闪烁。
这夜景似有些熟悉,她狐疑地问他,“你现在公司加班?”
“嗯,你不在家,家里太冷清了,就来公司加班了。”
这男人腻歪的模样,她真的不太习惯。
傅砚沉人前和人后反差太大了,在一起这么久,她还是不能适应他的种种,反倒心里多了几分敬畏。
沈黛西绯红爬上脸颊,“傅砚沉,我怎么发现你越来越不对劲儿了。”
傅砚沉绕过办公桌,坐在大班椅上,看着视频里羞赧的小姑娘,低低笑道,“宝宝,我哪里让你觉得我反常了?”
“这情话跟不要钱似的一茬接着又一茬的?”沈黛西避开的灼热的视线,拉起窗帘,转身往回走。“怪让人挺不自在的。”
傅砚沉紧盯着她,“宝宝,这都是我的真心话呢,你想我没?”
沈黛西当他是在调侃着她,“傅总,我们六小时前才分开的,明天才算第一天哦。”
“可是我从我上车后车子启动一刻开始,我就想你了,恨不能跟着你出差。”
“那不行,我所这没有带家属出差的惯例。”看看这男人又在撩拨着她了,沈黛西心口猛然跳动加速,竭力平缓自己紧张的情绪,佯装淡定地回他,“还有,你太频繁联系我了,若你冷着我两三天,说不定我真的会想你了。”
“没良心的小东西。”
“好了,时间了也不早了,你别忙太晚,我也得....准备洗澡了,明天开始就要忙起来了。”
“那宝宝,你......”
傅砚沉眉头挑起,话还来得及没说完,沈黛西直截了当地打断他,“你休想。”
傅砚沉眼里眼里噙着戏谑,笑道,“那就当利息攒着哈......”
“你想得美!”
“不跟你聊了。”
“好,不逗你了,你洗完澡若还是睡不着,给我电话,我给你唱歌怎样?”
“我现在眼皮都打架了,挂了。”
挂断通话,沈黛西简单地洗漱了下,从浴室出来,望着空荡荡的酒店套房,有种落寞感油然而生。
理智上不断的告诫着自己,不能在沦陷下去了。
可这男人真的变了很多,两个人生活习惯都在潜移默化中影响着彼此,习惯了有他在身边的日子,虽然她现在仍然嘴硬不愿承认他确实让她痴迷,甚至.....
手机接收着工作群的消息频频振动着,将沈黛西从混乱的思绪中拉回了现实,她着手处理着各项工作,忙起来也没那么多心思去想着傅砚沉。
安排好所有的工作后,沈黛西给他发个信息,“晚安,沉哥哥,好梦。”
翌日清晨。
沈黛西和项目组的同事前往祌星电子总部办公大楼,与券商和律师碰面,与券商的承做人江庭州简单寒暄了几句,三拨人浩浩荡荡地迈入祌星电子的大型会议厅。
他们这次尽调分两部分,一部分是办公区大楼,另一部分是厂区。
祌星电子安排了几位高管接待他们,其中一位身形高大身穿黑衣黑裤,笑里眼着邪魅的男人,不是陆斯衍还有谁!
她之前在查阅祌星电子的资料中并没有看到董监高任职中有陆斯衍这号人,现在唯一可能性他就是空降的大人物。
陆斯衍看到沈黛西,笑意满满,但行为举止都比较得体,没有表现出任何对她有多大兴趣的意思。
当然也没避讳他与沈黛西是同学这层关系,所里的那帮同事们却对此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似乎想要从他们之间挖掘出一些八卦来缓解审计工作的压力。
见状,沈黛西倒是放松了不少,昔日的大学同学变成了甲方,这个雷点她还是第一次踩着了。
忙完一天的工作,在回酒店的路上,文洁凑过来问她,“沈经理,那个陆经理真的是你的大学同学呀,人帅心好呀,对你也特别绅士又有礼节,我都看出来,他好像对你不太一样呀。”
沈黛西对他那些行为习以为常,她刻意保持着距离,是同学又是甲方合作关系,总不能因为他是曾跟她自己表白过,心里别扭,就甩手不干。
更何况陆斯衍并没有任何逾矩行为。
沈黛西有些头疼,“大学同学关系还不错,肯定跟你们因为工作需要临时搭伙干活的是肯定不一样的呀。”
她又道,“还有,之前我怎么说了,别揪着没的事,捕风捉影。”
她真是怕了,这种没搞清楚状况就瞎带节奏的人,当玩笑说也不行,这种事情以前也不是没遇到过,若放以前,不会有任何私人情绪,用委婉的处理方式解决就行,主要对方没有过界,先冷处理。
只是,现在这种情况和以前的太不一样。
这团队又有傅砚沉的眼线,万一被那醋坛子闻了点风声,将事情查得个方方面面......
沈黛西不敢想象,傅砚沉知道后会如何,她只知道他肯定不会轻易放过她,里外不放过那种。
上次聚会抱着侥幸的心理,傅砚沉不问,她当他不知道,本以为能躲开。
谁料想到,距离京北二千多公里外的城市里,在众多的港股Ipo项目中,居然还能碰上这陆斯衍。
若说是巧合,鬼才会信他。
大学那会,虽说与陆斯衍关系不错,她从没私下打听过他家庭背景,但从他的言行举止以等方面还是能判断出他的家庭非富即贵,若要想查出她基本动向,分分钟钟的事。
他既能查得到她接手了祌星电子Ipo项目,那也应该查得出她这两三年的感情经历,不说远的事情,就近而言,她与傅砚沉这层关系,他该多少能查得出一些眉目的,既然,明明知道,为何还要那样做?
沈黛西一个头两个大。
文洁目光炯炯地盯着她看,“我不会到处乱说的,像沈经理这么优秀又长得漂亮的人,到哪都会有市场,吸引好的男人,我好羡慕呀。”
“你也可以的。”沈黛西抿唇,不解追问,“什么才是好的男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