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询听到季清宴的质问,没有生气,而是笑了笑。
他视线对上眼前的人,笑的漫不经心,“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们一家还是没有半分长进,懦弱又自私。”
“出了事,永远有各种理由,替自己开脱。”
傅询说完,冷冷看着季清宴,问他:“我抢你什么了?她是你的吗?”
季清宴手刚要指向苏婉宁,傅询手肘抬起,往他面门上就是狠狠一拳,力道没有收敛半分。
季清宴整个人踉跄的往后倒,一摸鼻子全是血,他吃惊的看向傅询,眼眶红了。
“你打我,二叔,你又打我。”
傅询只揍过季清宴两次,两次皆是因为他不尊重苏婉宁。
如果爱一个人,那是要捧在手心里的,而是以物论之。
“打的就是你。”傅询转了转手腕,他忍了很久,“没脑子的蠢东西。”
他承认自己在订婚宴当日的手段,也有些不光明,但没人逼季清宴离开,蛮蛮与他也是假订婚。
再者,他就是抢了又如何,季清宴对蛮蛮不好,他就是要抢到自己身边来,哪怕做个小人。
姚芹想要上来搀扶季清宴,却被季凛拉住,“看被你惯成了什么样子,不准去。”
颜桑更不会管,看着季家混乱的模样,她眼里只有细细碎碎的笑意。
苏婉宁叹了口气,“季清宴,你别闹了行不行。”
她语气很无奈,看着狼狈坐在地上的季清宴,和他说话都觉得心累。
“没有分寸,和颜桑越雷池的是你,订婚宴走了的人也是你自己,事情到了现在这个地步,是你自己咎由自取,没有人逼你。”
苏婉宁牵住傅询的手,“傅询和我在一起,也是经过家里人和彼此双方同意的。”
苏婉宁并没有顾忌什么,为了避免以后出现麻烦,她索性一次性将所有的话说的明明白白。
“我们俩的事情,轮不到你来置喙,季清宴,你只是一个外人,没有资格来说我和他的长短。”
“从前的婚约,本质上也不是我们自愿的,更何况已经解除了。”
苏婉宁看了看他身后的颜桑,“况且我现在和傅询名正言顺的在一起,我就是你小婶婶,颜桑有了你的孩子,无论你怎样想,又怎样打算,你都该负起一份责任。”
“别在像一个小孩一样,无理取闹,没有人会为你的行为买单,我们又不欠你的。”
苏婉宁这一番话说完,屋内都有些安静,颜桑抬头看了看她,有些愣怔。
她没想到和自己有矛盾的苏婉宁,还会帮自己说话。
正当众人安静之时,季老爷子和傅月歌回来了。
季老爷子拄着拐杖,扫了一眼众人,没有铺垫什么,而是直截了当的开口,“分家吧。”
之前傅询搬出去的时候,季老爷子还在医院,他并没有多说什么,但众人都知道,季老爷子十分反对分家这件事情。
老人家年纪大了,就想家里人多热闹些。
“律师正带着文件往这边赶,你们再等等,今天给家分了,以后各过各的日子,谁也不打扰谁。”
季老爷子摇摇头,老人声音有些悲伤,“我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大好了,受不起折腾,也不想管了。”
“就想剩下的时间,享享安静平稳的日子。”
他说的悲戚,沉默的气氛压在每个人身上。
季凛看着季老爷子的方向抿了抿唇,讷讷喊了声:“爸。”
他身边的姚芹神色有些慌张,结结巴巴开口,“是呀,爸,怎么突然决定要分家了呢?”
她不傻,分家意味着关系不会有以往那么亲密,虽然说平常关系也算不上多好,但有老爷子在,总归隔着一层纱。
姚芹看向苏婉宁,她可没忘记这小丫头手里,还有百分之三十的股份。
“分家可以,那蛮蛮手上那点股份,得给我们。”姚芹眼珠子滴溜溜的转,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苏婉宁鄙夷的看了看她,有时候真的不明白,姚芹这么大个人了,脸皮怎么那么厚。
厚的跟城墙一样,孟姜女跑来都哭不倒。
因为她说的话太没脑子,以至于别人都不怎么想搭理她,只有老爷子睨了她一眼。
“阿询说过,手里的股份会卖给你,相关报价,律师已经算了出来。”
老爷子一边对季凛说,一边让赶过来的律师,将两份相同的文件合同,给了季凛和傅询。
“你愿不愿意买,就看你自己了。”季老爷子看了看哑巴似的大儿子,他心里有数。
大儿子手里能流动的所有现金,约莫正好买下傅家占有的股份,就看他舍不舍的了。
用所有的钱,买下心中耿耿于怀的执念。
季凛并没有像老爷子预期的那般犹豫太久,几乎是瞬间做下了决。
他拿过文件和笔,唰唰在上面签下了自己的名字,“我要那百分之三十的股份。”
季凛想要的不仅是股份,还有季氏的所有决策权。
傅询也没拖拉,直接签下了自己的名字,那些股份,傅月歌早给了他。
“钱入蛮蛮的账户,给她做聘礼。”傅询说这话时,垂目看了看还坐在地上的季清宴。
目光并没有多挑衅,只是轻飘飘的一眼,似乎在说,你还要在地上躺多久。
但季清宴却清清楚楚的明白,自己比不过二叔,蛮蛮跟着他,才会过上千娇百宠的生活。
京市没有任何一个男人,有傅询这样大方的,近百亿的聘礼,眼睛不带眨的送出去。
苏婉宁微微惊讶,忍不住戳了戳身边男人的手臂,“真的都给我吗?”
她问完后,还不忘看看另外一侧傅月歌的反应,这可是她儿子的钱呢!
小姑娘的声音又软又糯,眼巴巴又克制的小财迷模样,看的傅月歌和傅询心都是软的。
傅询握着她的手,捏了捏,“嗯,都是你的。”
“你先收着,这算傅询给你的聘礼,我这还给你备了一份嫁妆。”傅月歌说。
在她身侧的季老爷子,闻言看了看身侧的妻子,神情有些动容。
傅月歌察觉季老爷子在看她,侧过头看见他感动的神情,笑意收了收。
“我给蛮蛮,是因为我喜欢蛮蛮,其他人是没有的。”
傅月歌生怕有人多想,立马补充,生怕有蝗虫沾惹上自己,她可不是好心的老天爷,会掉馅饼。
季老爷子也没想让她给,只是没想到自己的感动被误解,尴尬的继续分家的话题。
他这次还算公平,自己搬疗养院去舒舒服服的住着,老宅留给季凛一家,名下另外一套同等价值的京市别墅,则给了傅询。
公司集团的事情,则由律师公证分开,各拿自己该拿的一份。
苏婉宁在季家持有股份,是苏老爷子留下,她不怎么想卖,季凛也买不起,便由老爷子做主,由着苏婉宁挑了两家收益占大头的品牌子公司。
所有决策由她自己做主,拥有最高决策权,无需请示季凛以及董事会的安排,收益也属于她。
季凛虽然有点不太开心,但也退了一步,毕竟他现在,也没有什么能力去反抗。
这个家,也算分的皆大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