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我回去了。”
转身走回别墅,关上门,那位阿姨仍然端着蜡烛,伫立在原地,视线阴森地始终跟随在我身后。
等我离远了再回头看,这位阿姨身上的怪异感更强烈了。
回到楼上,我先啪地打开房间里的灯,然后关了门反锁。
我原地等了一会儿,确定外面没有任何异响,才回床上躺下。
次日睡醒,一条冰凉结实的手臂环在我的腰间,背后的秦渊昨晚不知何时已去而复返。
起床,秦渊神色如常,我不问他昨晚出去做了什么,他也不提我昨晚是不是出去了。
“老婆,这是我为你调的淡疤药膏。”
秦渊向我献宝一样,送给我一盒药膏。
我打开盖子,里面的药膏是有些晶莹的半透明淡粉色,带着一股花香。
“老婆喜欢吗?”
秦渊问我。
“嗯,喜欢。”
别墅里,我观察昨晚的那位阿姨,她姓张,正推着吸尘器,慢悠悠地清理客厅的地毯。
这位阿姨绝对有问题,不知道其他几位阿姨的情况是否和她一样。
秦渊的说话声打断我的思考。
“老婆,等会儿我陪你逛街好不好?”
“好。”
我点头。
岛的另一端,商业街的街道空无一人。
我和秦渊走进一家卖贝壳制品的精品店,开门后,悬在门上的贝壳风铃叮叮咣咣地摇晃,我抬头看了一眼。
店里像模像样地坐着一位样貌普通的中年店主,看见我们来了也不起身,抬头看一眼,然后继续低头,用一双手指短粗的手,拿着热熔枪细心地粘一件贝壳摆件。
这个店因为堆放的贝壳制品太多了,显得有些拥挤,一眼看过去,各种各样的贝壳制品琳琅满目,有贝壳海螺制成的项链,手串,以及一些摆件,还有珊瑚。
在海里颜色缤纷的珊瑚死了之后,只有纯白色。
我拿起一串贝壳串成的手链,套上手腕,和我手腕上那只昂贵的翡翠圆条镯子戴在一起。
戴惯了昂贵的首饰,这种廉价的贝壳手串倒是第一次戴,还不等我欣赏完,旁边的秦渊立刻厚着脸皮夸我。
“真好看,我老婆长得漂亮,戴什么都好看!”
秦渊找到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都要拍马屁地夸一夸我,不要脸极了。
我拿起一串贝壳项链,戴在秦渊的脖子上,看起来有些傻气。
我勾了勾唇。
“你也好看。”
“真的吗老婆?”
秦渊跟傻了一样,完全听不出来我话里的意思。
“嗯。”
我怀疑这座岛上的佣人,甚至是商业街的店主,全都不是人。
我挑选贝壳制品时,一直用眼角的余光观察那个中年大叔,他脖子上叠戴着好几串贝壳项链,寸板头,发质浓密,身材魁梧长相粗糙,但是从他身上感受不到一丝凶气,正专心致志地用热熔枪,将一个白色的小海螺粘在摆件的底座上。
他正在进行的工作,与他粗糙的外型格格不入。
我收回视线,挑了一个用贝壳拼接成的小海豚摆件,对秦渊说我喜欢这个,买回去以后摆在卧室。
结账离开这家贝壳店,下一家是美甲店,刚进门,美甲师就热情地迎了上来。
“欢迎光临!”
美甲师年轻漂亮,个子不高,染着黄色头发,显得皮肤很白,指甲做了一套粉色的美甲,是那种在国内很常见的女生。
看不出任何异常。
坐下以后,边用工具卸我指甲上的美甲,边热络地和我聊天,一口普通话说的流利,对国内的各种热剧和娱乐八卦都知道些一二。
聊了一会儿天,我对秦渊说有点口渴,让他去斜对面买杯奶茶回来,刚才我看见商业街还开了家奶茶店。
等秦渊被我支走,我开始向这位美甲师打听,她们每个月在这里的工资能开出来多少。
“十万,当初应聘的时候听见这个工资,还远在国外,我还不信,差点以为是诈骗拐卖呢!”
“哦,你们在这里能上网吗?和国内的家人联系方不方便?”
“能!就是流量有点贵,不过跟这里的待遇比起来,那点流量钱也不算啥了。”
我哦了一声,没再追问,而是和她继续聊起别的。
秦渊买完奶茶回来了。
几个小时后做完美甲,我欣赏了一会儿自己的新美甲,又和美甲师聊会儿天,就对秦渊说回去吧。
“老婆不继续逛街了吗?”
“我困了,想回去睡觉。”
“也好,等老婆午休完了,下午我带老婆去潜水。”
“嗯。”
十二点回别墅,佣人阿姨们刚做好饭,别墅里被收拾地一尘不染,她们在别墅里做什么都保持安静,除了一些工作时产生的不可避免的噪音,她们连互相交流的语调都压得很低。
午休完,下午三点,秦渊带我去海边潜水。
不知道我身上是不是有狐狸的种族天赋,除去闭气和在水下睁眼需要刻意地练习以外,下水后,我学游泳的速度非常快,仿佛我天生就会一样。
可能因为四只脚的动物天生就会游泳这个技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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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着泳镜下潜入水中,珊瑚丛里,颜色鲜艳的小丑鱼在其中穿行游动。
我朝远离海岸线的方向游去,珊瑚里除了鱼,还有会伪装变色的八爪章鱼。
风和日丽,海底的小世界宁静。
大约游出三百米左右的距离,我终于游到这座岛的边缘,前面的海水颜色明显变深了,并且随着我的靠近,原本温暖的海水,逐渐刺骨冰凉。
边缘处的水下围着一道长长的网,我朝下看去,下方骤然是一处海底断崖,几乎完全垂直,深渊里的海水深不见底。
随着我的动作,断崖边缘的一些浮沙缓慢地落入黑色的深渊中。
在水中,这处断崖给我带来的天然恐惧感,比在直升机上看到的强烈一万倍。
我心里划过一个念头,这座岛,就是一座沉在大海里的山,而我们相当于住在山顶。
浮出海面换气,我看了一眼岸边的方向。
茫茫海面上,漂浮着隔离网的彩色浮漂,而岸上的景物已经显得很小了。
已经游出来这么远了。
忽然,脚底下有什么冰凉庞大的东西掠过。
我想到隔网之外,那个令人恐惧的深海大断崖,连忙戴好护目镜,重新吸了一口气,潜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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