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君临背着背篓回来的时候,就看到时藐藐和田土德在屋里。
“哥哥。”
“妹妹,土德爷爷,你们怎么会在这?”
“临小子,你先把东西放下,过来先坐。”
时君临把身上的背篓往地上一放,坐在一边。
田土德便叹口气,把发生事说了一遍。
时君临脸上并未有什么气愤的表情,只是将视线转向时藐藐。
多亏妹妹的先见之明,让自己早就有所防备。
食物都被放在后院子边的一个坑洞中,这是他找了很久,才找到的隐蔽位置。
他出门之前就已经收拾好。
只不过没想到老时家的人会厚颜无耻到那种地步,连家里的桌子椅子都不放过。
“临小子,你放心,村长说了会给你们一个交代。”
“唉!!老时家真是太造孽。”
“肯定连老天都看不下了,才会降下那一道天雷,惩罚他们一家。”
田土德唉声叹气,时藐藐表情淡淡。
时君临对于那天的事并不清楚,可听说天雷在他们走后的第一时间就劈到了老时家。
“土德爷爷,真是麻烦你们了。”
田土德起身连忙摆摆手,“没有没有,我是真的没想到老时家的人会做这样的事。”
“等你娘好点,我就让人把她送回来。”
“不用了,我跟你一起,去把她接回来。”
时君临从怀里拿出被一块布包着的青色野果。
“藐藐,这是我从山里采来的,不酸是甜的。”
“谢谢哥哥。”
“……”
时藐藐离开茅草屋后,去找了时洪业。
她清楚老时家的人现在什么都没有,所谓交代,也拿不出什么东西。
老时家一家四十多口人,现在每天过的紧巴巴的。
吃的是野菜汤,就如同当初他们给两兄妹的一样,碗里飘着几片野菜叶子。
住的是只有两间正房两间耳房的临时茅草屋。
因为人口多,房间根本不够。
他们在后院里铺了干草堆。
除了时老太太和孩子们挤在一间房间,老时家的女人们都是在院外干草堆里睡觉。
旱天的蚊虫叮咬,嗡嗡声,让她们每天都备受煎熬。
反是男人们理所当然的霸占着房间。
从废墟里挖来的碎银子,他们换了点粮食,撑了几天,就开始挖野菜甚至野草树根。
只要无毒,他们就会让女人们先吃着,撑上一阵子,等四合院重新盖好,一切就都会好起来。
老时家的男人们到现在还没有感觉到危机。
总觉得过了这个坎,他们就又会过回原来的生活。
而这半个月多,他们一家人全部都瘦了一大圈。
时老太太当初确实存下了不少的银子。
卖女儿的银子,嫁孙女的彩礼,时四柱的血汗钱……
又有杜小娟和他两个孩子给他们当牛做马。
时老太太把家里的银子管的死死的,根本不缺粮食。
这些年让自己的儿子孙子曾孙们都过的舒舒服服。
把家里的事全部都交给老时家的女人做。
可现在全部化为了泡影,一道天雷瞬间毁了她几十年的积蓄。
时洪业很见到时藐藐还有些惊讶。
因为自从他当村长的这半个月,她从未来找过自己一次。
她的那些事,整个村的人就没有不知道的,所以时洪业有些同情的看着她,说话也柔和了几分。
“藐,藐藐,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村长,我是为老时家的事来的。”
一提到老时家,时洪业拳头就硬了,他就没有见过那样不要脸的人。
又拿他们一点办法也没有。
叔公也是个老固执,为了时氏的那点面子,还在给老时家做辩解。
“这事,我会给你们哥哥和母亲一个交代。”
“村长,你误会了,我这次来不是来讨要公道的。”
“老时家从来不是老实的主,村长,我不需要老时家人赔偿我们什么,但我有个要求。”
时洪业蹙眉看着眼前说话一脸淡定的小姑娘。
她说话不卑不亢和淡定态度让人感觉,自己不是在说和一个小姑娘谈话,而是一个稳重的大人。
村里的姓时家人多少沾亲带故。
若是没有老时家闹的那一出,这丫头还要称他一声三叔公。
时洪业叹口气,“你说吧。”
“……”
时藐藐将自己的要求说了一遍。
与其让老时家人在这段时间里,一次次找他们的麻烦。
还不如让他们痛苦的把四合院建起来。
等他们建起来的时候也差不多要去逃荒了。
到那时候,老时一家人的嘴脸还不知道怎么精彩。
时洪业欣然的同意了她的要求。
想要让老时家人消停,她的办法在适合不过。
况且村里最不缺的就是看热闹的村民。
翌日。
时洪业召集了村里的村民们。
将对老时家的人惩罚说了一遍。
让全村的村民自发的监督他们建四合院,听从他们的指挥安排,要是有人反抗不愿意,那就赶出时家村。
指挥的村民要是被发现存有私心故意者,那就要负责老时家的一家人一整天食物。
村民一听面面相觑,这可是四十多口,一人一口,也要吃掉他们两顿粮食。
因为这条规定,那些与老时家不对付的村民基本都放弃了报复老时家人的想法。
时老太太瘫在地上哭哭啼啼,骂骂咧咧的不同意。
什么让人监督他们把四合院建起来,这分明就是变相的监视他们的一举一动。
可老时家人女人却很高兴。
这样一来,就不是只有她们干活了。
时君临接回杜小娟后,才从田山虎的口中知道这件事。
能想到这样的惩罚方式。
时君临只想到了时藐藐,嘴角挂上浅笑。
“君临,你娘这病好几天了,要不要去镇上看看?”田山虎看着杜小娟的房间,小声询问。
时君临点头。
“山虎叔,我知道了。”
其实时藐藐已经给她看过,杜小娟忧郁成疾,心里始终无法放下那个梦境里的事。
加上她那几天的精神不稳,和老时家打斗,几乎用了她全力,现在只是后遗,休养一段时间身体便会有所好转。
可想要真正的治好她心里的病,只能靠她自己走出来。
时藐藐见事情尘埃落定。
转头看向村尾的远处的茅草屋。
屋顶上炊烟袅袅。
白烟飘向上空消散。
她知道,自己该回家了,有三个小屁孩在等着她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