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村子的人睡前也熬了一碗时藐藐给他们草药。
每日都在提心吊胆的村民,难得睡了一晚好觉。
时藐藐带小队所有人回头时,村里 已是黑漆漆一片。
“藐藐,我们就放任他们在那里受寒风,会不会不大好?”田二两突然想起,快速上前一步追上时藐藐,有些憨厚的询问。
“二两哥,病毒让他们形成了抗寒体质,在没有治好之前,他们不会死。”
“相反,太热的地方会加速他们体内的毒加快蔓延。”
“哦,对哦,他们都怕火怕热。”
“嘿嘿,不好意思藐藐,我忘了。”田二两摸着自己的后脑勺露出两排不整齐的牙齿,其中两颗可爱的小虎牙给人一种他很憨傻的感觉。
但这只能是表面,他训练时的努力大队伍里的每个人都看在眼里。
田二两是村里一对夫妇老来得子,天生就感觉比别人少了一根筋,说话直来直往不好听,还很难与其他家的孩子处在一起,经常被其他孩子孤立嘲笑。
有时候几个孩子还甚至大打出手。
他们家的日子原本还算不错,至少能吃饱每顿饭,家中的父母和爷奶都很疼爱他,还打算攒钱送他去念私塾。
可天灾无情,他们年年种植,年年几乎颗粒无收,加上朝廷负重的赋税。
爷奶累倒,疾病缠身,没多久就走了。
才三十岁多的父母白了头,好像被什么重物压弯了脊髓骨。
后来日子一天不如一天。
即使这样,老天爷还是没有放过他们,更大的天灾无预兆而来。
这场大旱几乎要了他们的命,是田土德带着他们一起,跟着时藐藐又闯出了一条活路。
所以田二两把时藐藐当成他们一家的救命恩人,当时藐藐说要训练他们的时候,他就下定决心一定好好学,以后报答时藐藐。
现在的他虽还是转不过弯,但队伍里没人再孤立他,讨厌他。
“今天大家都早点休息吧,明日我们再去山里采些草药。”
“好。”
……
他们被安排在不同的屋子里休息。
时藐藐和时阿亡房间是最近的,就在隔壁。
“咚咚咚!!”
“藐藐,你睡了吗?”时阿亡的声音很轻,但在寂静的夜里格外的清晰。
刚刚脱的只剩里衣的时藐藐,又重新穿上衣裳,打开了房门。
看到门口站着的时阿亡一脸凝重。
“阿亡姐姐,你怎么了?”
“进来说。”
时阿亡点点头,跟着她走进屋里。
时藐藐从空间中拿出一杯灵泉放在她的面前。
“先喝点水。”
时阿亡将灵泉一饮而尽,随意的用袖子擦擦嘴,转头眼睛眨都不眨的用不解的眼神盯着时藐藐。
“藐藐,我这几天经常做同一个梦。”
“是噩梦吗?”
时阿亡轻轻呼出一口浊气,毫不隐瞒的开口,“藐藐,我的脑子里突然很多东西。”
“我梦到你死了,梦到华安国流离失所的百姓无一生还,华安国覆灭,被其他国占领……”
时藐藐听着她的话,眉头拧的越来越紧。
时阿亡这是觉醒了上辈子的记忆?
“时逆。”
“在的,小主上。”
“她是什么情况?”
时逆没有马上回答她的问题,良久后,他才缓缓开口:“小主上,她的身体里有着重生回来的灵魂。”
“灵魂?”
“是上辈子的时阿亡,不过已经沉睡,她的那些记忆应该就是这个灵魂给她的提醒。”
“知道她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吗?”
“小主上,你知道的,关于跨轮回方面,属下没有权限。”
时藐藐没有继续问下去,转头与时阿亡对视,时藐藐知道要是不给她一个说法,她会一直纠结下去。
“藐藐,我……”
“阿亡姐姐,其实你梦到的是真的,上辈子的我确确实实死了。”
“这也是为什么我不原谅杜小娟的原因。”
“你!!”时阿亡吃惊的瞪大眼。
“我死后才遇见的师父,也是他给了我一次重生的机会,所以我才会知道那么多东西。”时藐藐一本正经的编着故事。
“所以我们都已经过死过一次。”
“嗯。”
“我是将军。”时阿亡指着自己一副不敢相信。
时藐藐淡淡微笑,“上辈子我死的早,并不知道后来的事。”
“对……对不起,藐藐。”
“没事,都过去了。”
“那这次你带我们去京师造反,是因为华安国的百姓。”
时藐藐保持着淡淡的微笑,什么也没有回答,她没有告诉时阿亡,人是自私的,神也是,她至始至终想去京师换掉昏君的目的,都只不过是想要有个清净之地。
人心叵测,天灾难躲。
但只要择主明君,国运昌盛,天灾面前渺小的人类也会有无限的可能。
两人躺在一张炕上,聊着前世今生,一直聊到了深夜……
翌日。
时藐藐才开门,五六个妇人站在门口,见到她们笑着迎了上去。
妇人们像伺候人的嬷嬷,询问这那,被时藐藐喊住,她也不再纠正她们对自己的称呼。
“各位大娘,我们不需要人伺候。”
“小神仙,可是对我们有什么不满意?”一个妇人小心翼翼开口。
“没有,大娘,你带人去庖屋吧,那里应该有很多事要做。”
“可村长说……”
妇人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后面另一个妇人一拉,小声在她耳边说了几句。
朝着时藐藐和时阿亡笑眯眯的点头。
“那小神仙,你们要是有什么事就大声喊我们。”
“多谢大娘。”
“不用客气不用客气,这都是我应该的。”
妇人连连摆手,带着其他几个转身离开。
……
时阿亡在木陀村待了五天。
每天带人上山,熬药,替那些木桩上的人解毒。
第三天的时候,那些人恢复了理智,感觉到了寒冷。
解开绳索,一群人抱头痛哭。
围观村民们动容的红着眼眶。
那天晚上,天空下起了绵绵细雨,夜晚变成了瓢泼大雨,哗啦啦的下着。
这一下就是两天。
那些传染疫毒的人解毒后,身体变的极其虚弱。
躺在床上面色苍白,在炕上抱着被子还瑟瑟发抖。
时藐藐早有准备,让他们几户人熬了补身体的草药。
第六天早上雨停,东边懒洋洋的太阳缓缓升起,时藐藐立刻让小队的人收拾好包袱准备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