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清婉毫无疑问成为了今日宴会的主角,茶楼里不少人都在偷偷议论,她只当听不见,一心和梁言欢说笑,看起来跟个没事儿人一样。
她的淡定让人不得不佩服,同样是处理妾室外室的问题,在场的夫人们自诩做得不会有她好。
一时之间,这位商户之女给了大家许多好感。
等宴会散了,阮清婉这才坐车回府。
盼儿和陶玉再不问她回府之后有什么打算,今日的事她们全程参与其中,要是还不知道这是夫人故意的那就真的是蠢了。
夫人既然已经这么做了,那必定是有自己的打算。
回府之后,与寿堂那边立马得了消息。
阮清婉刚刚换了身衣裳便迎来了与寿堂的吴妈妈,和颜悦色地请她去与寿堂议事。
她应了下来,不紧不慢地出门,去与寿堂的时候,宋老夫人已经摆好了要教训人的架势。
见她来了,唐氏难得热情,“清婉,快来我身边坐。”
阮清婉只当没听见,捡了平日里自己常坐的地方坐下,“不知老夫人找我来有何事?”
她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倒让宋老夫人和唐氏摸不着头脑,难不成传错了?
她们同时看向宋钊文,宋钊文冷着脸说道,“今日的事,不是你看到的那样。”
阮清婉冷笑,“那是哪样?难不成世子要告诉我是不小心出现在那里,也是不小心衣衫不整地抱着女人从宅院中出来?不知事实为何,还请世子指教。”
宋钊文有些不安,宋老夫人立马救场,“清婉,钊文这孩子心里是有你的,也就是一时没想明白,你们夫妻三年,情谊深厚,总不好因为旁人生了嫌隙,你说是不是?”
阮清婉道,“我不会评判什么,原本在忠义侯府所有人心里,我阮清婉也是高攀了侯府,成婚三年无所出,自然是我一个的错,我又如何有脸面不让世子养外室呢?”
她面带笑意地看向宋钊文,让宋钊文面上挂不住。
别人不知道,难道他们两人心里不清楚吗?
她没有生育,根本就是因为他们并没有同房,所以他很清楚阮清婉是在讽刺他,偏偏他还不能说什么。
“我只是觉得寒心,我那么用心为世子挑选良妾,谁知世子早有打算,还要在我面前装作自己并不认识那人,真把我当成傻子来哄骗。”
阮清婉突然起身,似乎也没心思再听他解释什么,现在的情况,宋钊文也没法解释。
“我于忠义侯府而言并不是那么不可或缺,今日也让各府夫人看够了笑话,最近我是没有脸面出门了,明日迎贵妾进门,母亲自己看着办吧。”
说完之后,她也不行礼,转身便离开了与寿堂。
宋老夫人和唐氏皆是一愣,唐氏咬牙道,“母亲,你看她是什么态度,这件事就算是钊文做得不对,可她一个内宅妇人,怎能这般对自己的夫君摆脸色?”
宋老夫人却骂她见识短浅,立马看向宋钊文,“你快去哄哄她,不管怎么说,此事是你做得不对,将她惹急了能有什么好处?”
宋钊文不是很情愿,就算是他有错在先,阮清婉已经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让他下不来台,难道他还要去哄她?
天底下没这样的道理。
“这府中也不由她做主,不管又能如何?我不会去找她的。”
宋老夫人气得差点儿喘不过气,唐氏又说了阮清婉几句,她这才拍了拍桌子,“你和你儿子都是脑袋糊涂的,明日迎良妾,你可还记得有什么条件?”
唐氏愣了下,经宋老夫人提起她才想起那二百两银子的事。
“哎呀,还有四百两银子,我让蔡妈妈去临水苑取。”
宋老夫人真是气得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你还嫌不够丢人是不是?哪有这样欺负了正室之后,还让正室出钱纳妾的?就算是她给了钱,你就不怕这事儿传出去?”
而且阮清婉要是想给,刚刚就会提了,看样子她是打定了主意让唐氏自己做主。
唐氏又说不给这笔钱了,宋老夫人也说不行,话都已经放出去,突然间改口是什么意思?
只是她决定扣了章柔儿的那笔钱,都是因为她才引起风波,还好意思要钱,如今肯让她进侯府都不错了。
阮清婉带着气,一路回了临水苑,院门一关,立马换了副脸色。
“折腾了一日,尽吃了些糕点茶水,让小厨房做几样我常吃的小菜。”
陶玉赶忙去办了,盼儿给她打扇,犹犹豫豫,到底还是没有问。
阮清婉道,“明日可是新妾进门的好日子,总要让府中人知道这新妾是怎么进门的。”
盼儿道,“夫人放心,今日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奴婢们也不会干看着,定要让人知道那章氏的嘴脸。”
次日阮清婉打定主意不出门,不过成伯那边却没闲着。
两名妾室今日一同进门,谁知刚要进府,突然来了群乞丐,一边敲碗,一边将昨日响水胡同发生的事以歌谣的形式唱了出来。
昨日之事,许多人已经知道了,只是不知细节。
他们这么一喊,忠义侯府门口聚集了不少看热闹的人,纷纷指责侯府欺压正室,那章氏既然如此作践自己,哪能以贵妾之礼迎进门,这样不是往秦家脸上抹黑吗?
紧接着秦家的家仆也觉得是这个道理,竟回家报信,引来了秦语嫣的叔伯弟兄。
他们坚持忠义侯府不能以同样的贵妾之礼迎两人进门,这样是侮辱秦语嫣。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宋钊文头都大了,事情闹得这么大,他也不可能一味护着章柔儿,只能应了秦家的要求。
秦语嫣以贵妾礼进门,而章柔儿下了轿子,由人扶着从小门进府。
章柔儿整张脸黑得不能看,只是这么多人在,她不能发作,那样才真是给人看了笑话。
宋钊文心疼不已,只觉对不起她,甚至在心里憎恨阮清婉不懂事。
今日她若愿意出面解释,此事就简单了许多,可她将院门一闭,这府中事竟像是和她无关一般。
阮清婉,实在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