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今日与二少奶奶一同去了千佛寺烧香,还未回转,梁夫人还是先回去吧。”
门房将梁夫人拦在了外面,甚至连大门都没有打开。
梁夫人心下着急,面上却是不显,“既是去上香,今日便会回转,我来都来了,进去等也无妨,正好与老夫人叙话。”
门房小厮依旧拦着,“没有老爷夫人的吩咐,小的不能让梁夫人进府。”
见状,梁夫人心中便有不好的预感,只怕那消息是真的,欢儿真的受伤了。
“哼,这便是你们府上的待客之道?两家可是姻亲,我备礼上门,还有将人拦在外面的道理?”
门房小厮不知说什么应对,但是主子下了死命令,不管是谁来找二少奶奶都能进,梁家人更是不能,不管是什么理由都不能入府。
他们说不出别的来,只是一味说府中没有主子,不方便放人进去。
阮清婉命人将马车停在街角,她带着丫鬟和叶娘子走路过去,倒像是偶遇一般。
“梁夫人,这是怎么了?”
梁夫人也认识她,便立马迎了过来,“这不是忠义侯府的世子夫人吗?我记得你与欢儿交好,这几日可与她说上了话?”
阮清婉皱了下眉头,“前几日贺府摆宴,宴会上并未见着二少奶奶,可是出了什么事?”
事情还没有定论,梁夫人也不好直说,万一有什么误会,此事传扬出去对两家都不好。
“也没什么事,我就是想念欢儿了,她大嫂又有了身孕,想让她回去看看她大嫂,谁知这胡家的门房好大的威风,竟不让我进门。”
阮清婉知道梁夫人这是想借她说事,指明胡家的错处,她今日也是为了这个来的,自然要接话。
“啊,怎么会这样?这可太不像话了。”
阮清婉难得为人出头,此刻义愤填膺,看向那两个小厮,“你们这是什么规矩?梁夫人来探望女儿,竟还让人拦在外面,胡家便是这般对待姻亲的?亏得胡大人还是御史,闹出去可不好看。”
梁夫人借着话头继续指责,大有今日胡家的府门不开她就不走的架势。
旁边路过不少行人,梁夫人便将此事说了个明白,有人对着胡府指指点点。
此时那府门打开,出来了个管事,“梁夫人,实在是不巧,今日主子们都出去了,府中没有人,梁夫人要见少奶奶还是改日再来吧。”
说完之后,也不等梁夫人说话,让那两名小厮也进去了,大门紧闭,只怕不会再开。
梁夫人好歹也是官眷,自不会大白天地像个泼妇似的拍门,只是心中更是着急几分,欢儿只怕真是出事了。
她只得回家与老爷商议,再从长计议,“世子夫人,今日多谢你相助,只是胡府只怕当真有事,我还是明日再来见欢儿吧。”
梁夫人着急回去,却是连方向都走反了,还是阮清婉提醒她,“夫人,梁夫在那边。”
梁夫人又向她道谢,失魂落魄地走了。
阮清婉看着她慌张的背影,不由得想到了自己的母亲。
前世她被宋钊文囚禁,身边一个能用的人都没有,也是传不出消息,家中也不知道如何着急。
她被囚在内宅,府门外,母亲是不是也这般心急地拍门,却被宋家的下人给赶走?
刚刚阮清婉让马车回府去了,这会儿便和叶娘子一同走走。
路过茶坊,阮清婉只觉手上一凉,竟是有水滴在了自己手上。
她抬头一看,那半掩的窗边,有人露了半张脸,那不是雍阳王又是谁。
阮清婉并不想搭理,现在心里已经够乱了,她还要回去想办法接触到梁言欢。
谁知刚要走,又有一张纸条扔进了她手里,这准头可真是厉害。
“想救人,上来议事。”
阮清婉心中一惊,抬头看时,那窗户已经关上了。
她只得在街上随意逛了逛,买了几样首饰,状似口渴,进了旁边的茶楼喝茶,由小二带去了楼上的雅间。
叶娘子跟着进去,盼儿和陶玉便留在了外面。
“给王爷请安。”
秦毅恒悠闲地喝着茶,“不称自己是奴家了?夫人今日像是有心事啊。”
阮清婉皱眉,“王爷既然相邀,自当知道我为何忧心。”
秦毅恒也不逗她,“梁言欢的确被胡家囚于内宅,伤及心肺,性命垂危。”
一听这话,阮清婉险些站不稳,“王爷如何得知?”
秦毅恒往窗边一靠,“本王被称为活阎罗,自然是耳目遍布天下,要不然怎么知道哪个该杀,哪个不该杀,你说是不是?”
阮清婉不知如何接话,如此机密,就这么说出来了?
不过这雍阳王似乎还在禁足啊,就这么明目张胆地邀她上楼议事,看样子他也没什么好怕的。
“还请王爷告知言欢境况,府中可有郎中医治?”阮清婉说这话时,竟带着哭腔。
她心疼梁言欢,更是想起了从前的自己。
见她如此,秦毅恒顿了顿,再不见刚刚的悠闲自在,正色道,“胡府的府医为她医治,只是那府医医术一般,她要想活命,还得尽快请宫中的擅长外伤的杜太医医治,也许还能捡回一条命。”
这么说来,就是真的很危急了。
阮清婉也顾不上许多,跪下朝他见礼,叶娘子也立马跪下,“王爷既然让我上来商议,必定是有法子救人,还请王爷慈悲为怀,指点一二,我先替言欢谢过王爷大恩。”
秦毅恒走到她身边,伸手想要扶她,那手悬在半空中却是动弹不得,“先起来吧。”
阮清婉忍不住掉了眼泪,秦毅恒也没绕弯子,“胡家不敢让这么大的事捅出来,知道梁家不会善罢甘休,他们只想等着梁言欢咽气,再寻个由头宣布死讯,梁家就算是闹,也拿不出证据。”
“如你所见,梁家现在是见不到梁言欢的,要想进去,需得寻个理由。”
“见到了人,梁家的关系也彻底闹僵了,胡大人身为御史,必定会找出梁大人错处弹劾,而那时,梁大人孤立无援,又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