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你个讨债的,你那手下怎的就没个轻重,怎还动起了刀子?”胡夫人忍不住,又打了胡二一下。
胡二心里也慌,但是依旧嘴硬。
“成婚时她便追着雍阳王跑,让我毫无脸面,成婚后也总是将王爷挂在嘴上,我早就看她不顺眼,那日也是情急了。”
他就刺激梁言欢几句,谁知她是个不肯认输的,他吵又吵不过,情急之下便动了刀子。
最开始还想着替她好好治,谁知那伤太重,也不敢让外面的郎中再来了。
府医又没有治过这么重的伤,一时也没有法子,竟拖延得更厉害了些。
如今梁言欢只剩下一口气,胡家人一商量,决定就让她死在院中,过几日发丧,就说是害了重病没治好,让梁家出口气也就过去了。
胡家人知道梁言欢的性子,要是让她出去了,只怕要将此事闹大。
只要有人上书弹劾,胡家两兄弟已经定好的空缺官位立马就会出岔子,这可是大事。
胡夫人道,“可是你那岳母日日上门,怕是已经察觉到了什么,这么拖着也不是办法,不如请来梁家人商议,私下将此事解决了。”
“不可。”胡大立马拒绝,“母亲想得简单,梁家本就宠爱这个女儿,真要是知道了这件事,哪里肯好好商议?到时候只怕闹得不可开交,再没有回旋余地,既然已经做了决定,便按照现在的计划进行。”
胡家已经安排好了证人,到时候还可以说梁言欢婚后不忠,有损妇德,这样子胡家的过错也要小一些。
几人争论起来,胡大人一言不发,只是那脸色十分难看。
胡二说道,“爹,您倒是出个主意啊。”
胡大人盯着他看,突然之间发力,一个巴掌直接把他扇倒在地,“蠢货,做事的时候不知道多想想,如今你知道着急了,我能给你出什么主意?”
“一旦闹出去,你以为这是小事?梁氏可是正经官家嫡女,又是你的正妻,真当只是磋磨个小妾那么简单?”
胡二捂着脸,“爹,我就不信梁家能做什么,我那岳父平日里生怕事情找上门,朝中也没几个认识的人,能拿我们家怎么样?”
胡大人被气得头疼,后悔自己怎么生了这么个蠢货儿子。
正着急呢,突然有下人喊宫里传旨,胡夫人道,“怕是老二的任命状到了。”
前些日子他们才走动了关系,让胡二得以补个户部的缺,应该就是这件事了。
胡大人哪里还敢耽搁,只得让人设香案接旨,谁知前来传旨的竟是梁源清。
胡大人见到这位亲家,不由得想起撷翠院里那个只剩一口气的儿媳,心虚不已,只得垂着头跪下接旨。
粱源清四处看了看,“怎的缺少了二少奶奶,胡大人这规矩怕是不周到吧?”
“这……”胡大人低头,只得随意扯了个谎,“今日二儿媳前去千佛寺烧香了,一时怕是不得回转。”
粱源清半点不惊讶,跟那传旨公公商议,然后说道,“今日我们走这一趟,为的是胡耀的升迁令,梁氏身为胡耀正妻,理应在场,足有苏公公也只有这一桩事要忙,我们二人便一同在这里等,什么时候梁氏回来就什么时候传旨。”
此话一出,胡家几人面面相觑,都知道粱源清是故意的。
不知他为何得了这传旨的差事,怕是这几日没见到梁言欢,故意耍了手段,借这个机会见人。
胡大人额头上出了豆大的汗珠,“梁大人想见女儿随时可以来府上,又何必连累苏公公也在此受罪,为着犬子的事,劳累苏公公跑这一趟,屋里已经设下茶点,请苏公公移步用茶。”
陛下奉元殿中伺候的太监都不是一般人能攀附的,他就不信粱源清这老货能将奉元殿的苏公公买通。
胡大人本觉得势在必得,一会儿借着喝茶的由头,给苏公公塞个红封,此事也就好解决了。
谁知那苏公公看也不看他,“咋家今日只有这一桩差事,自然是要办好,胡大人不必客气,还是尽快派人去请胡二少奶奶回府吧。”
这下子可难办了。
胡大人立马看向夫人,胡夫人也没了主意,只得让人伪装梁言欢上香受伤,然后着急送回府中,到时候也不方便见他们了。
她悄悄吩咐了管事妈妈去安排,今日必须演一出戏才行。
一切准备妥当,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前院,而此时,桃香和佩兰用那神秘人给的药粉,将院中的丫鬟小厮统统迷倒,就那么跑了出来。
经过几日的治疗,梁言欢好了许多,虽然脸色依旧苍白,但在丫鬟的搀扶下能走路了。
几人顺利到了前院,就在前院还焦急等待着外出胡二少奶奶的消息时,她扑通一声跪在了父亲面前。
“臣妇的夫君胡耀故意伤人,事后为了封锁消息,不让大夫替臣妇诊治,致使臣妇伤重难治,请圣上为臣妇做主啊!”
说完之后,她用尽力气磕头,两个丫鬟将心中排练好的一番话竹筒倒豆子似的说出来。
不等胡家人回过神,此事便已经交待清楚了。
胡二回过神来,给下人使眼色让他们将梁言欢带走,“好你个疯妇,竟胡言乱语,妄图攀诬于我。”
粱源清立马护在梁言欢身前,“好啊,我这宝贝闺女嫁进胡府,从来都是报喜不报忧,我竟不知她在胡家过的是这种日子,胡大人,你身为御史,不知如何看待你儿子持刀伤人之事?”
胡家人顿时慌了,都想赶紧将梁言欢带走,只是粱源清护着,谁也动不了她。
粱源清朝着苏公公跪下,“今日之事苏公公亲眼目睹,还请苏公公作证,为小女伸冤,将冤情呈报圣上。”
平日子这苏公公不会管这些事,他是负责传旨,又不负责伸冤。
只不过已经得了上面的话,今日就是为着这事儿来的,自然不会不管。
“胡大人,府上二少奶奶伤得这么重,也该有个说法才是,咋家不知起因,便不予置评,只是此事怕是没办法就此了解,今日咋家便会呈报圣上,胡家是否冤屈,自有圣上裁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