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言欢提供的消息和阮清婉让人打探的差不多,不过她的消息来自官家,阮清婉听了之后心中更有数了。
“听说朝廷已经加派兵马驻守,为何北原军还是如此猖狂?”
梁言欢道,“多年来,北原军一直进犯北境,不过是王爷领兵之后才把他们给打怕了,王爷被逼着就番,现在正在雍州治理属地,这么久了,这消息也该传进北原人耳朵里了。”
意思就是,他们怕的是雍阳王,而不是所谓的越国官兵。
雍阳王不再驻守北境,而又有这么多越国商人前往北境经商,打仗多年,北原正是缺少粮草银钱的时候,朝廷鼓动商人前去经商,不正好给北原送补给吗?
这一点之前阮清婉和梁言欢就说起过,所以她们一致认为北境去不得。
现在果然印证了之前的猜想,北原就是假意和平,实际上在打别的算盘。
按理来说,他们应该多骗些人过去经商,然后干一票大的,现在这么急不可耐,只怕是因为听说雍阳王交了兵权。
阮清婉不由得心中暗叹,这雍阳王虽然有些吓人,不过也让敌军闻风丧胆,可见着实是有本事。
“听闻北境情况很不好,如果再这么下去,只怕又要打起来,只不过如今朝廷已经派人镇压,就看结果了。”
阮清婉将她的话记在心里,自己也没有让成伯停下打听消息,必须要比忠义侯府先知道消息,这样才能快他们一步想出应对之策。
她心里也很紧张,对她来说,想要不伤害自己和家人就跟宋钊文和离,这便是最好的一个机会了,就看能不能把握住。
如果真让宋钊文找到机会赚了钱,侯府一时半会儿到不了困境,要想和离就没那么容易。
两人一直说着北境之事,之后觉得没意思,梁言欢又跟她说起最近家中发生的一些事。
因为她和离归家,族中有些长辈便十分不喜,三番两次上门要求她爹娘再给她寻亲事出嫁,说她这样子留在家中会影响族中姊妹。
梁言欢道,“我娘本来也想让我出嫁,可看别人这么逼迫着,反倒是心疼起我来了。”
因为先前逼着女儿出嫁,后来却是那么个结果,梁夫人一直都很是自责。
这一次便跟梁大人言明,只要女儿没找到如意郎君,便要一直留在家中,至于族中那些人,交给梁大人去应对。
梁大人可是整个梁家最有本事的人了,他们靠着这一房才在京城有了些地位,自然不会真的逼迫。
梁言欢的爹娘都向着她,这事儿也就过去了,如今她更是自由了不少。
阮清婉听得认真,也再一次印证了她的想法,贵族女子和离真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尤其是她这种“高攀”的。
阮家再是富贵,若没有人当靠山,也斗不过权力,好在宋钊文也不像是个懂得如何丰满羽翼的人。
她的计划依旧可行,只要忠义侯府有错在先,她便可以提出和离。
再找到一个让他们拒绝不了的时机,和离便是顺理成章的了。
这一日回府之后,阮清婉便认真清理起生意来,北境的生意是绝不会碰的,还要离得远些。
往南边走这一趟花了几个月,但是也赚了一笔钱,这还是她第一次做出决策挣到了钱,心里不由得有些得意。
虽说生意顺利离不开大哥帮助,但是这也算是一个好的开始,以后她也会如同父兄一般,认真经营生意,让父亲给她的财富在手中越来越多。
既然那么多所谓贵女看不起商户的女儿,她便要让那些人看看,商户之女并不差她们什么。
最近没什么好的机会,阮清婉便让成伯像以前一样,做些稳妥的生意,总是有赚头的。
闲来无事,她便让盼儿留意府中的消息,再加上秦语嫣隔一日又来坐坐,所以她虽然不出临水苑,但对于忠义侯府的事还是了如指掌。
“章姨娘的肚子大了不少,近日她出门也不多了,不过也不知是身子不适还是什么,这几日世子已经发落了好几个下人,连花园的下人都遭了殃。”
无非就是她身娇肉贵的,下人伺候不得当,便引了宋钊文发怒。
秦语嫣道,“夫人留在临水苑也好,以免碰上了说不明白。”
阮清婉知道秦语嫣是在提醒她,章柔儿仗着宠爱,什么事干不出来,让她沾上就不好了。
“我如今是个不管事的,又何必出去讨人嫌,在我这一方天地待着挺好的。”阮清婉吃着秦语嫣送的小零嘴,倒是十分惬意。
她也会时不时派人给秦语嫣送些东西,对她送来的吃食表示感谢。
秦语嫣不受宠,忠义侯府如今也不富贵,她的日子自然不好过。
阮清婉不好明着帮她,便用这种方式,让她在侯府的日子不至于太过艰难。
秦语嫣是个聪明人,她心里什么都清楚,但也不会明说,和阮清婉就一直以这种方式来往着。
两人正在临水苑喝着茶,花园里突然吵嚷起来,那动静太大,尽管隔着一段距离,临水苑这边还是听到了些动静。
盼儿忙出去打探消息,很快就回来了。
“听说侯爷晕倒了,从官衙抬回来的,府上请了大夫来看,刚刚才到前院。”
阮清婉来了精神,莫不是出了什么事?
她让秦语嫣先回去,一会儿得了确切消息再去前院看,这一家之主病了,就算是阮清婉这种早就关起门来过日子的也得去看看。
阮清婉换了身素净袄裙,和盼儿到前院时,已经站了一院子的人。
宋老夫人着急地用拐杖敲地,“这又是怎么了?那大夫为何还不出来?”
唐氏眼眶通红,一直求菩萨保佑,生怕宋承阳出什么事。
见阮清婉来了,唐氏立马跑了过来,“清婉,你在京城开着医馆,医馆里也有不少名医,先前在侯府做事的那个陈大夫就不错,你快让人去找他来看看,侯爷晕倒了啊。”
阮清婉面露焦急,立马叫了宋钊文身边的亲随过来,“太太的话你可听到了?快去,若是陈大夫在医馆,便请他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