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客的儿子就像一棵树一样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好像被打的人不是他的老婆,而是其他人。他从一开始就不心疼我们的女儿,他会的,从来就只是花言巧语,可偏偏她吃这一套。
朱赢低声地问她:“你要不要与我成亲?”
凌云愣住了。她已经忘了她当年也喜欢过他呀,是第一眼,这和当年的青囊是一样的。
其实我从来都不知道,青囊去给我送话的时候,悄然地爱上了他。但是她清楚他们之间没有结局,而且我对他也有点心思,所以她从来没有说破。
“我还可以吗?”
“当然不可以!”蔓枝气呼呼地说,“看看你都喜欢的是什么人?不学无术的败家子,比你爹我都大的老男人。你能不能喜欢一个跟你门当户对的人?能不能去喜欢一个有担当的年轻一点的小伙子?你出生的时候眼睛也不瞎呀!”
“什么叫老男人?什么叫老男人?”朱赢不服气,“我这副模样,走出去,谁看出我比你大呢?我就是说我比你小十岁,人家都相信,我就是说我比你小15岁16岁,也有人相信。你要明白一点,无论我实际年龄多大,我看起来就是比你们更年轻。”
他说的确实是实话。
只不过,若是他们如今就和离,或者说女儿被休的话,传出去实在是难听。而且我并不能保证孟家会怎么诋毁她?我对孟家的老大是不怎么了解,但是老二,那人品真的是差。俗话说,有其父必有其子,他什么德性,那他儿子就是什么德性?我不相信他儿子会比他做的好!
一直没有作声的人,终于开口了:“我跟她还没有和离,我也不可能休了她。若是她要跟你成婚,按照律例,应当折去双脚。”
“你给我讲律例?你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伙子,凭什么跟我讲这些?这律例,我想改就改,你又能如何说?”朱赢冷漠地看着他,“别忘了这天下姓什么?”
“你虽然也姓朱,但是你跟皇上有什么关系?你怎么觉得你可以改律例?以为你是皇亲国戚呢?”他很不服气,抬起手就想要打朱赢。
但是朱赢也不是善茬,他捡起了我们儿子原本丢在地上的竹条,迅速地在他的身上抽了几条。
孟家的小子吃了疼,但是他又不甘心一个人回去,于是他拽着凌云的手,强迫她跟他回去。
我本以为凌云会拒绝,但是她并没有这么做,她跟他回去了,所有人都劝不住。
我知道她这次回去肯定再难回来,可是我们所有人都没有办法,她说:“我不能让我们花府,因为我一个人而蒙羞 ”
这不是我自己的世界,她的顾虑是对的。若是她成婚才短短三天就被休了,我们肯定是会蒙羞的,而她自己也会遭唾弃。
我们只能眼睁睁目送她回去。
但是我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一别就是永远。
凌云的死讯是在半个月后传过来的,我带着一众人去了孟家,几乎要把孟家翻了个底朝天,却无论如何也找不到她的尸体。
我跟儿子停留在破旧的柴房前,里面已经被我们翻了个遍,小小的柴房,根本不可能藏匿一具完整的尸体。除非那具尸体不完整!
不知道为何,我的直觉告诉,我的女儿就在这里面,她一定就在这里面。
我们把小小的柴房全部挖空了,没有任何收获。
蔓枝把溪客狠狠揍了一顿,把他五花大绑到了我的面前。
我怨恨地看着他,心里有点痛。一痛我女儿的死,二痛青囊的死,三痛我们曾经那么要好变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