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在孝期,帝后不能大婚,萧决岭心中狠狠憋了一股气,几乎把朝中所有人的毛病都挑了一遍,弄得朝堂上人心惶惶。
但这却得到了意外的效果,那些沉积多年的烂账和多年抓不到犯人的悬案,仅用一个月的功夫,就有了结果。
那些鱼肉百姓、中饱私囊的贪官污吏,给新帝整治一通,抄家流放,毫不手软。
那些喜欢结党隐私,在朝中挑起事端的大臣,也被萧决岭寻了个由头直接罢官,不给一点申辩的机会。
肃清了朝堂,他又着手改革律法,首先,该废的废,该减的减,必须简明扼要,让普通百姓也能明法懂法。
其次,量刑必须以公正为本,罪之轻重,必依其行之善恶,而非身份地位,无论权贵平民,违法皆当同罪,各地每三年向刑部上报重案要案,刑部负责核查,若有徇私舞弊不公平的案子,立刻翻案重查,朝廷会设专门的巡查组,监察各地案件和刑部,一旦发觉不公案件,严惩不贷。
最后,着情况减轻赋税徭役,每家每户,家中需留男丁,谁敢强迫,一经发现,斩立决。
改革了律法,还要整顿军备,首当其冲的就是严查军籍,杜绝虚报冒领、吃空饷的行为。
然后便是以军功、谋略、品德为标准挑选贤能之将,罢黜庸碌无为之辈,使将者有谋,兵者能战。
其次各地驻军必须加强训练,不可懈怠,朝廷将拨专款,为将士打造精良兵械,改良战甲,配备强弓硬弩。
最后,便是对有功者厚赏,凡在战场上立功的,论功行赏,不吝爵位财富,有功便赏!
新帝雷霆手腕,不到一年的功夫,新律便在全国施行,三个巡察御史组一月之内斩首了十六个贪官,威慑全国,就连那些已经告老还乡的,也被巡察御史揪了出来,真正做到了萧决岭说的严惩不贷,绝不姑息。
而这一年,整顿军备的结果也初见成效,军威大振,各地驻军的整体兵力上升了许多,个个精神抖擞,誓言为君效命,保家卫国。
与此同时,跟各地改革同时进行的,还有人才选拔。
新帝登基一年,下令广开科举之路,为朝廷注入新鲜血液。
同时,对朝中官员进行考核,那些光拿俸禄不干活的无能之人,纷纷退位,擢升有才之人,不论寒门与否,均有机会进入朝廷为国尽忠。
不仅如此,新帝还下旨在各地开设学府,培养后备之才,不论男女,均可入学读书。
只是自来便没有女子入学读书的事情,萧决岭这命令一出,朝中又是一顿好吵。
一连吵了三日,从太和殿吵到养心殿,又从养心殿吵到乾清宫,总而言之一句话,非要让萧决岭收回成命不可!
萧决岭被他们吵烦了,谁也不见,窝在东暖阁跟路晚岑下棋。
可即便这样,大臣们依旧不死心,皇帝不见他们,他们就跪在宫外,誓要死谏。
陈复起得到消息,急匆匆前来禀告。
萧决岭闻言,彻底是没了下棋的心思,他把手中的棋子一扔,烦躁不已。
“皇上,大臣们还在外头跪着,您看……”陈复起小心翼翼地看着萧决岭。
“由着他们跪去!”萧决岭猛地站起来,“朕意已决,如今只是让女子入学,将来若是朕允许女子参加科考入朝堂议事,那他们是不是还要骑到朕头上朝啊!”
“可是皇上……”陈复起还想再劝,他算是听明白了,允许女子入学,只是皇上的第一步,日后肯定还有别的动作,若是现在就向大臣们妥协了,那将来之事,便是再也办不成了。
“好了!”萧决岭打断他的话,“传朕口谕,朕给他们一炷香的时间滚出宫去,一炷香之后谁再跪在宫门口让朕难堪,即刻革职查办!”
陈复起心中一惊,得令离开。
陈复起离开,殿内只剩下了萧决岭和路晚岑两人,萧决岭平复了一下思绪,然后才重新坐下,他看向路晚岑,“阿岑怎么看?”
路晚岑微微一笑,给他倒了一杯茶,“挺好的一件事,知识和权力不能永远只掌控在男子手里,皇上此举开启民智,是利国利民的好事。”
“不过你就不能跟那些大臣好好说吗,动不动就砍头流放的,你真要当一个暴君吗?”路晚岑劝说道。
“你怎知我没有跟他们好好说?”萧决岭叹了一口气,“朕掰碎了,揉烂了讲给他们听,可他们不听啊,那些个言官御史,天天拿什么‘女子无才便是德’、‘三纲五常’、‘乾坤颠倒’的话来反对,朕耳朵都快听出茧子了。”
“女子入学,在你这是开天辟地头一遭,那些大臣们几十年来从未听过这样的话,自然是接受不了。”
路晚岑从开始知道萧决岭要做这事就料到了肯定不会顺利。
前几日陈复起还在私下里偷偷跟她说,让她劝着点皇上,否则朝中大臣,真要被萧决岭杀光了。
“但他们好歹也是读书人,迂腐是迂腐了些,还是讲道理的,从长计议着总会成功的。”
“阿岑你还是太不了解那些老顽固了。”说起那些个犟老头儿,萧决岭就又叹气又摇头的,“你是没看见,今日我在朝堂上执意坚持,他们就跟被阉了一样,恨不得把太和殿的屋顶给掀了。”
“哪就那么夸张了,你——”
“皇上大喜!”路晚岑话没说完,外头便传来小太监的声音,“长公主平安诞下龙凤双生胎。”
萧决岭喜道:“当真?”
小太监道:“千真万确。”
“长公主如何?孩子健康吗?”路晚岑问道。
小太监道:“长公主生产顺利,孩子也平安健康。”
“咱们出宫看看吧。”路晚岑看向萧决岭,眼睛亮亮的,期许不已。
萧决岭点头,立刻着人在库房里寻了好些物件,又让内务府准备了厚礼一同送到梅府。
入夜之后,二人用过晚膳,才换上一身便服,低调地出了宫。
梅府上下很快就得到了消息,早早就等候在了门口。
一见到宫里的马车,立刻就迎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