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你——”
“别闹,累死了……”
他放下手。
行,她爱睡便睡罢!
江都某处酒楼,几个副将轮流向宁枭敬酒。
他应付喝了两杯,心思不知飘向何处。
有人跟他搭话,也只是随口敷衍几声。
“将军?怎么打了胜仗,你这般不高兴呢?”
“你们懂什么?将军老看你们几个有意思吗?”
说罢,副将招呼一声,门口立即涌入几个不着寸缕的舞娘。
她们一听说是来伺候宁枭的,窃喜许久,不由费心打扮许久。
舞娘们媚眼乱飞、身段诱人,极其勾魂。
几个副将早已被迷住,不知云里雾里。
宁枭闲闲看了两眼,动作粗俗、难登大雅之堂,和秦烟的舞姿比起来……
一个舞娘扭着腰肢转到他身边,媚眼如丝,厚重的胭脂味萦绕鼻端,宁枭忍不住皱眉。
“将军,奴家敬你一杯~”
柔媚的声音响起,舞娘抬手抚上他胸前。
下一刻,咔嚓一声传来,惊醒迷醉温柔乡的众人。
宁枭甩开她脱臼的手,拍拍身前,“你是什么货色?胆敢碰本将军,滚!”
屋里几人被吓住,立马扶了脱臼的舞娘退出去。
副将们看他脸色阴沉,有不怕死的开口,“将军,之前你不是也跟秦姑娘……她不也是跳舞出身的吗?”
他们以为他好这口,殊不知踩在了宁枭的雷点上。
他唇边染了嘲讽,“她们,也配与秦烟相提并论?”
看着那个生气的背影远去,副将们面面相觑,至今不知哪一步做错了。
骏马在府门口停下,男子翻身下马,立即有侍从来牵马。
进了大门,发现府里灯火通明。
隐约还有女子的骂声传来。
离得近了,方知是兰心在训人。
他早习以为常。
正要回房,兰心眼尖地叫住了他。
“将军!你回来得正好,这女人竟敢对你做出此等大不韪之事!”
他正烦着,又听她喋喋不休,甚是不耐。
凉凉说了声,你看着办。
余光里一抹浅色吸引他注意。
下一瞬转身,只见兰心双手叉腰,一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态势。
站在堂前的,正是秦烟。
“你在做什么?”
兰心不解他为何一脸怒意,立即解释道,“此女在房中藏匿了厌胜人偶,诅咒的正是将军你……”
宁枭本不愿掺合这等事,可要让他相信,秦烟做娃娃诅咒自己?
兰心见他沉默,以为他信了,立马拿出那个人偶。
虽然想不明白,人偶为何被改得更好看了,但府里众人亲眼目睹,这是从秦烟房里搜出的东西。
人证这么多,那女人是说破嘴也解释不清了!
宁枭扫过那个缩小版的自己,又狐疑看了看秦烟。
她的手工活也这般好?
不过说来有些滑稽,这种厌胜人偶要真有用,她还需费尽心机,蛰伏到他身边?
直接在南胤做他百个千个娃娃,同时诅咒不是更方便?
宁枭心里早有了答案,兰心什么样的人他再清楚不过,秦烟也不是会干这种事的人。
不过,他想看看她什么反应。
口吻带了审问,“这个,你怎么说?”
秦烟看也不看,垂首道,“是我做的。”
“你不准备解释解释?”
“将军若是怀疑我,解释再多也没用。”
这女人。
宁枭轻笑,将人偶上的生辰八字取下,“你且说说,我的生辰是何时?”
兰心疑惑看着他,不解他是什么意思。
秦烟有些无语。
她不喜欢他,怎么会知道他的生辰?“不知道。”
“将军,她撒谎!她一定是故意的,大家伙儿都看到是从她房里搜出的!”
在她鼓动下,下人们纷纷点头。
宁枭却不在意,只是把生辰八字的字条塞到秦烟手中,在她耳边低声说道,“你这准备工作,还是做得不够细致,回去好好记下我生辰。”
“将军?你这是?”
宁枭不理兰心,顾自把玩着玩偶,忍不住赞赏,“手倒是挺巧,这娃娃做的不错。”
这下,不但兰心看不懂,秦烟也不明白他是何意了。
宁枭就这样拿着娃娃走了,一会儿高高抛起,又稳稳接住。
看起来,好玩极了!
兰心跟绿映对视一眼。
对于宁枭,她们是越来越看不懂了。
秦烟揣着纸条回屋。
本以为的质问变成了赞赏,宁枭究竟是怎么想的?
摊开纸条,她扫了眼上面的字眼。
他的生辰在夏季,八月。
与她何干?
随即揉成一团,随手扔出了窗外。
安都王宫。
待一众文官禀告完公务,就要下朝。
“禀可汗,臣有一事。”
原本要走的金玄听此声,知道那小子还忘不了两国对战的事。
他重新坐下,示意宁枭接着说。
“此前臣攻打南胤,一日内攻下宛城。原本是乘胜追击,趁云知行势微,可一举拿下连城,但不得已去了北部平息部落之乱。
如今北部已安,臣想请命继续攻打南胤。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金玄不语,似乎在衡量。
这时有文官站出,指摘他在军中乱棍打死两名士兵之事。
“陛下,臣以为宁将军在对战一事上有贡献,但平白无故妄杀军中将士,着实难以服众、难堪此大任啊!”
一语既出,朝臣们纷纷议论开来。
虎目射向堂上之人,金玄沉声,“可有此事?”
宁枭早见惯这些老东西的嘴脸,他们心里想的什么,他再清楚不过。
“回陛下,确有此事。”
金玄见他言之凿凿,狐疑道,“你不想解释?”
“不论臣如何解释,诸位大臣总会找出各种问题,不如不解释。”
那些老臣见他嚣张,不由站出来继续参言,“陛下,宁将军戾气太重,若长期放任自流,恐酿成大祸啊!”
“是啊,没想到宁老将军生前待人真诚,其子却如此莽撞,家门不幸呐!”
闻言,宁枭嘲笑,“李侍郎貌似很钦佩我阿爹,当初他奉旨镇北、殒身于寇乱,不也是多亏了你‘参言’吗?”
“你!宁将军,当初可是陛下的旨意,你这话莫不是在怪陛下?”
宁枭冷哼,这群老东西,来回也就这么几句。
李侍郎气得不轻,仍不忘把事挑大。
廷上金玄不怒自威,沉吟道,“南胤的战事,需先放放。眼下还有一件事,需要你去完成。其他人先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