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知行没有真正怪她,见她反应,早就不在意了。面上却轻叹,“若连你都不待见我,待在世上也没什么意思了。”
秦烟皱眉,不知他为何扯得这般严重。
她伸手覆上男子额头,“你莫不是发烧了?居然会说这样的话。”
云知行笑着扯下她的手,紧紧握住,“我不管,你是世上我唯一相信的人,不许再像前两日那样对我。”
秦烟苦笑,他反而要求起来了。
两人静静看着星空,她复想起上回在沙漠中,和宁枭在一起的时候。
当下有些苦涩。
她提议想去山上庙中小住几日,为两人祈福。
云知行眉间一拧,这样一来,他不是几天见不着她?
转念一想,她是为自己祈福,便应下了。
“我让人接你过去。”
秦烟点头,转而紧了紧披风,“当真是高处不胜寒,咱们还是下去的好。”
长指搭上她的脸,是有些凉。
云知行手臂缠上她腰间,紧紧一收,她整个人被迫贴上他胸膛。
见此,他满意搂着她下了屋檐。
秦烟不敢抬头,直直进了屋。
敷衍说了句,快回去歇息。
他站了会儿,待里间烛火熄灭才离去。
走的时候,步子异常轻快许多。
第二日,宫外马车已静候多时。
上去一看,早膳和零嘴都已备好,他还贴心放了为她准备的包袱。
秦烟心中一暖。
马车朝京城山上去了,一个时辰后,她拿着包袱站在寺庙门口。
静月寺。
里面古树参天,香烟袅绕,比起香火旺盛的大寺庙,这里清净不少。
甚得她心。
里面的小沙弥见有香客,双手合十道了句阿弥陀佛。
秦烟在此住下了,她想多待几日。
东宫偏殿虽没人来叨扰,但她的心却难以安静。
而这里似有股魔力,让人不自觉放下一切,心怀虔诚。
每日辰时不到,她便起身打坐冥想。有时候宁枭的身影总会浮现脑海,她竭力甩开旁的想法。
待到日出时,她按时去佛堂礼佛,帮云知行祈祷一切顺利。
庙中清静,她白日帮庙中做些洒扫、晚间早早用了膳,站在山间看暮霭沉沉、隐入深蓝。
这里时间过得很慢,一花一木、一落叶、一菩提皆有因。
她渐渐放空思绪,觉得此间岁月恬淡,让人莫名依赖上。
没有刻意去记时间,她已然忘却宫中人事。
傍晚,她看过晚霞回房。
在这里,每日早早便上床歇息,连蜡烛都省了。
室内昏暗,她合上房门,准备宽衣就寝。
猛然间落入一个暖意的怀抱,在她惊吓出声前,来人及时捂住她嘴。
有力的手臂缠绕上纤纤细腰,将她禁锢身前。
男子伏首埋在她颈项边,轻轻蹭过她鬓边耳畔。
秦烟背抵着温热的胸膛,觉得有些熟悉。
她搭上男子的手,骨节分明,略有些清瘦。
他仍未松开,耳鬓厮磨,用力汲取她身上芳香。
这几日想她得紧,奈何手中事务太多,一时抽不开身。
今日好不容易推脱掉繁琐公务,他便速速朝寺中赶来。
秦烟已然知道来人是谁。
这样的他,危险难测,让人捉摸不透。
正想开口,却被他的话堵住,“烟儿,我好想你……”
温声细语,说不清的缱绻、道不完的思念。
秦烟心间一颤,这样着实不妥,她大力挣开。
借着透入的月光,依稀看清来人。
云知行眼中迷醉,似喝了酒。只有他自己知道有多清醒。
“你怎么来了?”
“想你,便来了。”
他轻声一笑,想去点蜡烛。
秦烟一把按住他的手,引得他莫名。
“他们,都睡下了。还是不要点亮的好。”
“为何你说的这般奇怪?好像是,我们在偷、情……”
说完这句,两人都顿了下。
秦烟觉得他的发言,太过惊世骇俗。
唯有云知行想到那两个字,涌动起一种异样。
怕他再想到别的,秦烟立马取了火折子,点燃烛火。
火光跃动,他面上神秘莫测,与平日温润有礼的模样,大相径庭。
他开始打量起这间禅房。
屋子不大、陈设简单,隐隐浮动一股檀香。
他在床榻坐下,有些硬,“还习惯吗?”
秦烟不敢离他太近,站在一旁点头。
云知行拿过被衾,自觉脱下锦靴,就那样自然躺下了。
“哥哥,你,不若再找间房歇息?”
他静静躺着,合上眼,语气染上倦怠,“今日太累,看到我马不停蹄赶路的份上,便不要赶我走了。”
床榻本就不大,基本只能容一人歇下。
秦烟看了看外面天色,思索着去叨扰小沙弥,再给她一间禅房。
手刚搭上房门,低沉的声音传来。
“烟儿,过来。”
闻言,她身子一僵,半晌不敢挪步,委婉开口,“床睡不下,哥哥且好生歇着。”
“抱着你,便能睡下了。”
他的口吻不容置疑,带着一步步诱导。
秦烟怕极,当下拉开门,抬步就要离开。
“烟儿当真不听我话么?”
“哥哥,我们不能这样……”
“哪样?”
她深吸口气,若说小时候自然无所谓,可现在他们长大了,这不一样。
见她不语,云知行声音又低了几分。“再不过来,我不确定会做什么。烟儿,过来……”
门复合上,掩住屋内场景。
秦烟一步步挪移至床边,他似夜色间潜行的兽,目光紧盯,不错过猎物一瞬。
拍拍身侧,示意她过去。
“烟儿?”
他的声音潜藏魔力,不容人拒绝。
秦烟褪下绣鞋,在最外面侧躺下,留够了距离。
看着她背影,云知行仍不满足,长臂一伸,将她卷之身前。
两人紧紧依偎,床上却并不显拥挤。
秦烟试图推他,手被他一下抓住。
“你看,我抱着你,便能睡下了。”
他满意躺下,将她牢牢拥在怀里,真实感受到怀中娇躯,心间似被填满。
未再有多一步的举动,秦烟小心看去,他已满足闭上眼,仿佛很快就会睡着。
云知行几乎不曾佩戴香囊,被桎梏在他胸前,能嗅到清冽干净的味道,闻之心安。
秦烟尽可能忽视心中郁结,等了许久,沉稳的呼吸渐起,他已然睡着。
这才敢卸下心防。
折腾许久,没一会儿,她也入了梦乡。
屋外虫鸣和着风声,屋内却安静恬然。
两人紧靠着,原本不大的床榻平添几分空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