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不想秦烟碰到此人。
叶安被放置好,再看向罪魁祸首时,眼里带着不信任。
“今早起来我还没出院子,便被人拦下。”
他开口,话语里是深深的无奈。
屋外那阵仗过于大了,秦烟笑道,“看来她是铁了心要留下你。”
“依我看,你就留在这里也挺好,未来还能掌管叶家。”
宁枭站着说话不腰疼,恨不得云知行这辈子就扎根在这儿,再也不出现!
她斜睨他一眼,“你这么满意,不若换你留下来?”
“倒也不必,那个女人连你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
虽是玩笑话,叶安却听了进去。
他目光在两人间来回,似要看穿什么。
“眼下,你打算怎么办?”
宁枭是在问她,是否要暴露身份行踪?
秦烟沉吟片刻,“若我不说破,暗中行事,你可以将他带走吗?”
“你想怎么带走?”
“打晕、堵住嘴,绑走便是。”
“我也不是没想过,但他身上的药,恐怕只有叶家才能解。”
叶安坐在那里,听两人当着他面,直白讨论怎么安排他。
房间内陷入沉默,秦烟正思索着,院内传来人声。
似乎是叶钰来了。
两人大眼瞪小眼,下一刻默契十足地往衣柜走去。
看着那行径,并不像是第一回了。
叶安蹙眉,不知为何会有这样的想法。
柜子下方露出一大截衣摆,他见了正想提醒,却听脚步声上楼,一时只得作罢。
片刻后,叶钰现身。
见他好好待着,她放下心来。
“你考虑得怎么样?”
“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叶安语气平淡,一如既往的触不可及。
衣柜里,两人收敛呼吸,时刻保持警惕。
叶安的目光若有似无扫过衣柜下方。
宁枭本以为他是在变相提醒叶钰,但又觉得不对劲。
想着,他看了眼柜门,秦烟的衣摆正卡在缝隙中。
他是在提醒他们。
叶钰就站在旁边,随时都有可能看见这里!
宁枭不敢大意,轻轻碰了下秦烟的手,示意她扯回衣裳。
秦烟往下看去,亦是一惊。
这时,叶钰发话了,“你就这般不愿意?”
叶安默然,已是最好的回答。
“叶安,我究竟哪点不好?”
屡次被拒,叶府的大小姐已有些崩溃。
他如高岭之花,只可远观、不可亵玩。
正是这样神秘独特的气质,深深吸引着她。
因此她不惜一切,也想拿下他!
床上的人无声叹气,“我并非你之良人,你还不明白?”
两人在这边拉扯,衣柜里的人也在苦苦拉扯。
这柜门太过厚重,他们尝试几次也扯不回衣裳。
偏生叶钰是个坐不住的主,在屋里来回踱步,有两次甚至从衣柜边经过。
秦烟的心快跳到嗓子眼。
她观察着外面动静,替宁枭打着掩护。
宁枭微微俯身,牵着她裙摆慢慢往上扯。又不敢太用力,以免发出声响。
没多一会儿,他额间竟然渗出细汗。
那厢,叶安与叶钰周旋,以防她发现衣柜的异动。
虽然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帮这两人。
准确来说,应该是帮秦烟。
柜子里,宁枭不得已半蹲下来。
在他的努力下,衣料一点点往里收着。
见此,叶安稍稍放心。
正当他想直接拒绝时,忽闻后方传来异响。
他和叶钰同时望去。
柜子里的人大气不敢喘。
秦烟睁着大眼,警告看向宁枭。
后者哂笑,方才没控制好力道。
叶钰起疑,抬步想靠近。
叶安自然不给她这个机会。
他忽而发出咳嗽,引得叶钰侧目。
“你怎么了?可是染了风寒?”
咳嗽声不断,叶安脸上染上红意。
宁枭一不做二不休,趁此机会一把扯回衣摆。
随即,咳嗽声停下。
衣柜中的人这才敢松懈。
“我让人来看下?”
“不用。”
叶安眸子里带着疏离。
他无法动弹,即便叶钰靠坐得很近,他亦无法挪开。
无意看了眼衣柜,好在已经再无破绽。
叶钰自然看出他的抗拒。
心仪之人就在眼前,趁此机会,她一把牵起他的手。
这一幕下,柜门后的人,逐渐有些待不住。
宁枭察觉秦烟的变化,按住她手臂,示意不要轻举妄动。
叶安心有不愿,怎奈无法推开。
只听叶钰缓缓开口,“我知你现在对我没有任何感情,但我们可以慢慢培养。
届时我若接管了叶家,你便是叶城地位数一数二的男子。”
秦烟泛起冷笑。
恐怕真正的云知行,并不会满足于此。
他想要的,是整个天下!
叶钰喜欢他。
她太过执着,以至于忘了感情之事是强求不来的。
叶安再一次毫不留情回绝,“我对你没有任何心思,现在是、以后也是。”
“那你喜欢谁?昨天那个孟浪的野男人吗!”
听此,他眼里射出冷光。
寒意沁人,他自己都没发觉。
“她不是什么野男人。”
“不过是素昧平生之人,就因为他对你做了那种事,你便起了别的心思?”
见他维护那人,叶钰登时气不打一处来。
说到激动处,她心里发狠,愤然道,“既然你吃这一套,那是不是说,我也可以?”
说完,她身子猛地凑向他。
察觉到她动机,叶安眼眸一紧,神色冷峻。
奈何他什么也做不了,只能任她靠近。
不愿见到那张脸,叶安屏着呼吸,无奈闭上眼。
砰的一声传出,如平地惊雷。
叶安堪堪睁眼,就见眼前一花。
随即清脆的巴掌声响起,只听有人霸道宣誓道,“我的男人也敢染指!”
突如其来的变故,三人皆是一脸茫然。
宁枭看着摇摇欲坠的柜门,下巴都快惊到地上。
秦烟,竟有这般力气?
方才他只感到身边人一动,下一瞬,门板直直飞出。
看着床前怒气滔天的人,叶安震惊不已。
叶钰的左脸已肿得老高,清晰现出五个拇指印。
惊吓之余,她这才想起脸上的疼痛。
她看看突然出现的秦烟,又扫了眼柜子里的黑衣男子,后知后觉明白什么。
竟是昨天勾引叶安的男子!
“你这个贱人!”
她刚说完,后脑勺有刹那的疼痛,旋即眼前一黑。
叶钰软软倒在床上。
宁枭指着随手抄起的古琴,好心问着叶安,“你还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