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的露营旅行让祝翾对令少钦更有了不一样的感觉,她明确意识到这是一个危险的信号。
无论从令少钦的嘴里说出的话是真是假,她都只能认为那都是戏弄人的玩笑话。
从潋心湖回来这两天,她在他的家里很是不安,她知道自己不能再继续待下去了。
这天晚饭后,她在阳台忙着打理一众花草,细心地剪枝、修叶、浇水、施肥。
令少钦走过来问她:“明晚想去哪里吃饭?”
“明晚?不吃了。我明早就要回家了。”她边修剪着枝叶边说。
“什么?我什么时候允许你回家了?”他面色不悦。
“你的肠胃炎已经大好了,没什么大碍了。还有,牧远应该也快回来了吧?”她侧面提醒他,她是时候该走了。
“谁说我的肠胃好了?这两天……都还在疼呢。”
她转头看他一眼,又说:“你吃些清淡的养养就好了。”接着又交代他:“哦,对了,这盆君子兰我已经浇过水了,等土壤干了你再浇水浇透,半个月施一次肥。这盆三色堇呢,不需要勤浇水,如果发现盆土有点干,就往茎部和叶片喷洒一些水分就好了,你记得一个礼拜施一次薄肥。还有这盆瓜叶菊,就要多喷水,还要……”
祝翾正认真地说着每样花卉的养殖方法,令少钦却突然一把拽住她,拉到自己面前,两手捧着她的肩,对她重申:
“本少爷再说一遍,你明天,不准走。”
“令少钦,你不要这么霸道好不好?”
她的眼里透着温润,看得他更不舍得让她走了。
他拦腰抱起她大步走进卧室,把她扔在床上。
还没等她爬起身,他已俯身撑在她的头两侧。
“你是要今晚以身相许,还是要明晚陪我吃饭?”他勾起嘴角,邪诡地看着她。
“令少钦!有你这么对待救命恩人的吗?”她在抗争。
“你救了我的命,我以身相许,以谢你救命之恩,有问题吗?”他的笑越来越不怀好意。
“你!”
他看着她气得通红的脸,越发有了兴致,他解开自己的领扣,慢慢往她身上贴。
他一边伸出食指抚弄她鬓间的发,一边凑近她的下颌……
“令少钦!你这是……忘恩负义!”她惊吓得偏过头大喊。
“我都要用我的清白来报你的恩情了,怎么能叫负你呢?”他说着就要吻她。
“啊!不要!”她双手推在他胸前抵挡。
他直接抓住她的双手摁在床上,身子越来越贴近她……
“令少钦!你别闹了!放开我!”
“放开你可以啊,答应我明天不许走,留下来陪我吃晚饭。我给你三秒钟考虑,否则,过了今晚,我就是你的人了。”他不紧不慢地说完,等她决定。
“你!”她气得头昏,两腿使劲蹬着床面,试图挣脱他的束缚。
他开始倒数,边数边空出一只手从她鬓间抚到肩上,再缓缓往她胸前滑去:“三、二、一……”
正当他要吻上她时,她突然大喊一声:
“令少钦!我答应你!明天我不走!我会陪你吃晚饭!”她闭着双眼喘着气,就此屈服。
他诡魅地一笑,往她脸上吹一口气,说道:“这才乖嘛。”他边说边慢慢直起身子,解除了对她的禁锢。
就在他从床上下来时,一支笔从他的西装内袋里滑了出来,掉落在床上。
祝翾一看,抓起那支笔本能地惊呼:“我的录……”
令少钦偏过头看向她,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似的问她:“什么?”
“我……我是说你……这支笔是哪里来的?”她意识到自己差点失言,赶紧改了口。
“捡的啊。在我车里。是你丢下的吗?我还以为是牧远的。”他说得一本正经。
“是我的。”她像找回了丢失的宝物一样把那笔紧紧地握在手里。
“哦。给我看看?”他伸手去要。
祝翾有些犹豫,但又不想他生疑,所以还是大方地递给他说道:“就是一只普通的笔,跟着我很久了。”
“我先替你保管,等你明天陪我吃完晚饭,我再还给你。”令少钦说着又把那笔插回西装内袋里。
“喂!令少钦!你耍赖!一支笔而已!”她被他气得大吼。
“也是。一支笔而已,不是什么重要物件。”他说着便要往垃圾桶里扔。
“喂喂喂!你干什么!等一下!”祝翾跳起来紧张地扯住他的手臂阻止他,继而赶忙稳住情绪说道:“这支笔跟着我天南海北到处走,我都用习惯了,你不要丢掉它。”
“好啊。只要你乖乖听话,我保证,到时我自然会将它物归原主。”他狡黠地一笑。
祝翾饱含感情地看了一眼她的录音笔,无奈地答道:“你要说到做到。”
他的嘴角弯起了好看的弧度,双手温缓地扶着她的肩,沁润地看着她问:
“那你明天晚上,想去哪里吃饭啊?”他的语气忽然逆转得温柔如絮。
她诧异他的态度怎么会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她还在努力调匀呼吸呢,他却突然变强势为民主了。
“就……在家里吃啊。” 她稍事平缓了呼吸回答他。
“家?”他听到她那么自然地说出“家”那个字,震惊得心潮翻涌。他从不觉得自己有家,而她称这里为“家”,他觉得这栋向来冷冰冰的公寓一下子变得格外温暖起来,像是盛满了一整个冬日的阳光。
“大过年的,干嘛去外面吃啊。”她语气平常得就像跟他是一家人一样。
他内心有一种说不出的感受,他只想拥她入怀,告诉她,他好想要她一直留在这个家里。
“好。早点休息,晚安。”他藏不住眉眼的温情,向她道了晚安便走出了卧室,带上了门。
留下她独自坐在床上,一阵发懵。
“令少钦到底是什么做的啊?一会儿那么凶那么霸道,好像全世界都得听他的!一会儿又那么温柔那么顺从,好像他什么都肯听你的。”她在心里嘟囔着,无奈地摇摇头。
这晚,她睡得很早,夜里醒来两次,都隐约能听到书房和客厅有细微的声音,她没起来看,只换了姿势继续睡到大天亮。
春节假期已过去一大半,祝翾在令少钦的家里已连续待了七天。在她看来,她与他究竟没有特殊的关系,即使他常常对她言行暧昧,说到底,两人也不过是昔日同窗好友而已,实在不合适再留在他家里。他那些过界的言语和对她放肆的举动,也不过是他大少爷的一贯作风,玩笑而已,全都作不得数的。要是认真,你就天真了。
想到这里,她对着天花板长舒一口气,就且把他当作一个少时的玩伴吧,任他怎样胡闹,都不必把他放上心头。她是她,他是他,二者没有必然的关联。明日之后,自会回归到各自的天地中去。这样想,她心下便松快多了。
她满意地扬起嘴角,心情豁然,翻了个身起床,哼着小曲儿洗漱更衣,去阳台上摸她的花花草草,好不惬意。
午饭后,祝翾在书房给前几天露营时画的那些水粉画收尾。令少钦则一个下午都泡在厨房里,还叮嘱祝翾不许进厨房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