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令少钦,我刚才在开会,手机静音了,没听到你的电话哦。”祝翾在电话里第一时间向他解释。
“你在哪里?”
“在秦天集团这边。”
“会开完了吗?”
“嗯,已经结束了……”
“我过来接你。”令少钦挂了电话。
“不用……”祝翾话还没说完,只听到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忙音。
秦天走过来发出邀约:“祝翾,等一下一起吃晚饭吧?”
“不用了。我晚上有约了。”她礼貌地拒绝。
秦天略感失望。
半小时后,令少钦到了秦天集团楼下。
祝翾正好去了洗手间,秦天站在茶水间的玻璃窗前看见楼下停了一辆宾利,他好奇地探头望去,看见令少钦正靠在车门边打电话。
“令少?他来干什么?”秦天两眼生疑。
他飞速进了电梯,下了楼,来到宾利旁。
“令少是在等人吗?”秦天走到令少钦面前发问,语气颇为不快。
令少钦双手插袋,抬头看他一眼,酷酷的,不答话。
“是你约了她?”秦天半疑地追问。
令少钦看向别处,不想理他。
“我知道你喜欢她。但我要告诉你,我也喜欢她。我要跟你公平竞争。”秦天开门见山,摆出一副向令少钦发起挑战的姿态。
令少钦这才凝了眸盯住秦天的眼,语气如冰刃般冷厉:“我警告过你。”
秦天不甘示弱:“我是真的喜欢祝翾,不管你怎么说,我都追定她了。”
令少钦的眼里透出无限鄙薄。
秦天被他盯得很不爽:“你不必这么看着我,你可能不相信我会有真心,但我会证明给你看,我对她的喜欢,绝不亚于你!”
“我再说一遍,离她远一点。”令少钦一字一顿,语气透着刺骨的锋利。
“我也再说一遍,我追定她了。从小到大,我样样不如你,打架打不过你,赛车玩不过你,桌球赢不了你,在美国读书的时候,你是第一,我是垫底。但若论追女生,我可不一定会输给你。”
秦天的挑衅触犯了令少钦的底线,他上前一步,一把揪住秦天的衣领大力一甩将他按在车窗上,掐紧他的脖子警告他:“你敢动她一根毫毛,信不信我宰了你!”
秦天被掐得涨红了脸,每动弹一分,令少钦就掐紧一分,直到逼得对方喘不过气才松开手。
秦天弓着身子剧烈咳嗽一阵,缓过劲来又上前跟令少钦对阵:
“你最好记住你说的话,我还担心你会让她多掉一滴眼泪呢!既然她在你心里的地位也无以伦比,那么我们就比比看,谁先追到她,她就是谁的。”
令少钦冷笑一声,转过身去不予理睬。
“令少你是不敢应战吗?”秦天激他。
令少钦看着夜幕升腾的天空,回答道:“她是自由行走在这天地间的精灵,她不属于我,也不属于你。她属于天,属于地,属于万水千山,属于迢迢星河,属于她自己。”
令少钦的这番话震撼了秦天的感官,他忽然觉得自己在令少钦面前犹如一只弱鸡,渺小、肤浅、低能、毫无对抗之力。那一刻,他甚至觉得自己不配喜欢祝翾。他必须承认,令少钦比他更懂祝翾,但即便如此,他也不甘心就这样放弃。
“你好像比我更懂她,就算如此,我也不会放弃她的。”秦天说完就转身离开了。
虽说令少钦并没把秦天放在眼里,但当听到对方明目张胆宣告要跟他抢祝翾时,他心里仍然动气。他自幼与秦天相识,这么多年来,他从未见过这位玩世不恭的花花公子在哪件事上有如此坚定的态度和决心。可以确定,秦天要追祝翾这事,是势在必行了。
令少钦正琢磨着,祝翾已来到他跟前。
“令少钦,我来啦!”她笑得很甜。
他很想拥抱她,但顾及到场合和她的感受,便只是为她拉开了副驾的车门。
秦天在楼上冷着面看着祝翾上了令少钦的车,看着他们呼啸而去。
“想吃什么?”他问她。
“听你的。”她浅笑回答。
“好。我带你去个地方。”
令少钦开着车子越过繁华,穿街走巷,最后驶入一条绿树成荫的石子路,来到一间古朴的独幢酒店前。
二人下了车,祝翾一眼就看见悬挂在酒店门户上的那块茶色的矩形匾额,匾额上用行书字体写着三个绿色大字:壹人居。
“壹人居?这是哪里啊?”祝翾扭过头问令少钦。
“跟我来。”他牵着她进入门内,经过四方庭院,再穿过一个拱形石墙门牌,来到酒店大堂。
大堂经理上前接待。
“贵宾,您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您?”
令少钦掏出一张银灰色金属质感的卡片给大堂经理看。
“二楼,壹尺阁,茶宴至尊素餐。”
“好的,两位贵宾这边请。”大堂经理带着二人上楼。
进入“壹尺阁”包间,映入眼帘的是两米长的原野橡木色简约风长方桌,配有两把北欧风舒美特实木椅,桌上铺陈着印有“竹依”图样的中式复古禅意风长条茶席,茶席上摆放着一套粉莲印花侧把陶瓷茶壶、罗汉茶杯、茶海、茶漏,长条方桌近端则置着一副黑曜石色十五音空灵鼓。
室内墙头定挂着一把把棉麻竹制折扇,清芽茶色墙面垂悬着各式古典水墨山林卷轴字画,古香流转,风雅沉韵,与暖熏的柔光共同烘染出禅茶一味的诗意。
“执壶入禅境,煮茶听风雨。令少钦,你今天是要请我吃茶吗?”祝翾柔眼望着令少钦问。
“是啊。随风吃茶,时光正好。”他帮她拉开椅子,请她坐下。
令少钦从门边的茶柜里取出一副古铜色福禄莲花仿古香盘,又点燃一柱雪花春信线香,插在香盘上的葫芦形香插里。
祝翾轻轻拾起空灵鼓边的乌木鼓槌,静坐演奏着一曲《云水禅心》,线香飘散出的缕缕青烟极富灵性地随着音律浮跃、悠摇,姿态清绪、温远……
他坐在她面前,安静地听着她在空灵鼓上轻敲出和雅空幽之音,纷杂的心绪在她的一槌一息间慢慢得到了净涤、安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