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妃那头的风云暂且无人知晓,此刻的王熙凤看着这副模样的元春脑袋里头尽是些不好的想法,但是归结起来就是两个字,完了。
王家的后代也不是什么干净的地方,向来阴私多的很。
而贾家显然也不是什么那清明的人家。
既是王熙凤这几日一直在想着分家的事,就连方才和康熙在一个桌子上用饭也有些走神。
但是这会儿王熙凤也意识到了这是个套。
此刻的王熙凤恨不得昏死过去,带着些颤音抓住了元春的双手:“你过来的路上,多少人瞧见了?”
黛玉对待元春没有什么好感,但是这下也心里咯噔一声,意识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细春和探春还没有反应过来,这是怎么了?
就连邢岫烟也有些害怕,毕竟元春这副模样实在是狼狈至极。
“琏婶子,这说的是哪里的话?”
元春如何会不知晓王熙凤究竟是什么意思,只是她忍不住在心里冷笑,那双低垂的眸子更加阴冷了些。
自己模样这般狼狈,瞧着浑身的伤痕,一看就遭遇到了虐待。
可就是这样的自己出现在至亲之人的跟前,他们下意识的反问却是自己这副模样,有多少人瞧见了?
看看莫怪他阴狠,怪就怪他们压根就没有把自己当做家里人。
元春有些站不稳了,当下就跪在了王熙凤的跟前,将王熙凤吓了一大跳。
元春终归是王夫人最宠爱的女儿,要是叫王熙凤知道了,她是女儿跪在自己跟前,王夫人可不把自己给撕了。
王倩,王熙凤家在老太太后,王夫人中间卓有为难,一直都没想好究竟择哪一头。
后来迎春叫万岁爷看上了彻底不用选了,自己腰杆子也稍稍挺直了些。
但是这并不意味着王夫人的威胁没有了,毕竟如今老太太还躺在床上跟个活死人似的。
王夫人和老太太互相牵制着,如今没了老太太牵住,那王夫人指不定做出什么事来呢?
王熙凤咬牙搀着元春的一双胳膊,想要将她扶起来,哪晓得明明轻飘飘的一个人,此刻却犹如灌了铅一样,任由王熙凤如何使劲,元春就直挺挺的跪着。
这下就连邢夫人看待王熙凤,眼神都有些不对劲了。
“求求琏嫂子帮帮我。”
“那日我入宫原本以为是佟妃娘娘的意思,没想到是一同在宜妃娘娘手底下伺候的宫女的意思。”
“他们将我哄骗,囚在宫里头对我百般虐待,今日他们看守我松懈了些,这才叫我逃了出来。”
“听闻几位妹妹入了宫,我便慌不择路之下,到了御花园,想要求几位婶子妹妹帮帮我。”
“没成想听琏婶子的意思,可是我做错了什么,不该来寻家里人?”
话语间却隐藏了一些信息。
元春自然不敢将他遇到的事情归结为腾飞,只要他将这话说出来,那她现在就是两头得罪。
虽然现在已经将两人都得罪完了,但是一个明里一个暗里佟妃手段可不清明。
元春今日要敢说出了佟妃在这件事情里的存在,那么晚些时候她就会落得一个不慎坠入河底的下场。
至于迎春嘛,虽已经成了高高在上的贵妃,但依旧是软柿子一个好拿捏的很。
即使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童菲再怎么蠢笨也不可能手底下的工人背着他做出这种事情,她半点都不知晓。
而佟妃宫里头的宫女当真如此大胆,光天化日之下做出虐待贵妃亲姐的事情?
即使没人相信,元春依旧不敢说。
她如今还不能死,她大仇尚未得报,如何能这般悲凉凄惨的葬身于深宫之中?
是以元春一番话言辞恳切,说得好不可怜。
黛玉和探春本来就没有走远,这会儿对着元春的话听得一清二楚。黛玉对于元春可没有什么好印象,自然也没什么感情。
她并没有被元春这一身伤痕给遮蔽了双眼,听到这话,只觉得迎春姐姐当真是被一些豺狼虎豹给盯上了。
黛玉也很清楚,这会儿这位大表姐究竟是想做什么?
是个什么心思?
无非就是想叫迎春姐姐毁了,叫迎春姐姐沾染上不孝,自私只顾着自己的名声。
他知道迎春姐姐有万岁,爷护着轻易动不了迎春姐姐,他们便想从万千黎民百姓处让迎春姐姐沾上尘埃,落入泥底。
到时候的万岁爷依旧想护住迎春姐姐,怕也不是件简单的事情。
前朝的文武百官在请命,万民知晓宫中的宸贵妃竟是个什么样让人唾弃的人。
想要保住万岁爷的好名声,不给那些高举着反清复明的人一个由头,那么到时候迎春姐姐会如何?
黛玉不敢去,想也不敢去赌。
王熙凤想的只是浅显的,他只想着这般模样,到时候让宫中的人如何议论迎春。
又叫迎春,如何在万岁爷跟前自处呢?
现下万岁爷对迎春好,谁能敢保证以后?
王熙凤是从来不相信男人那点可怜的真情的,因为那太过淡泊缥缈,风一吹就散了。
啊万岁爷,富有四海,手握天下权柄,要什么样的女人都没有?
湖里头的人说的迎春,美着美矣,可是却像一桩木头。
看惯了莺歌燕舞,偶尔一株迎春花独立在角落,乍一瞧,新奇的很,可却不能长久。
盛开着赞美的花儿,终有凋零的一天,美人亦是如此。
“你来求我,可是我哪有这么大的本事呀?”
“所以我想求连嫂子替我说说情,在迎春妹妹跟前替我说呵几句。”
“我晓得迎春妹妹向来讨厌我,这我这一朝落难,也不该厚着脸皮去求她,可是他们要将我给逼死啊。”
听到动静和马斯喀一块从假山后头出来的宝钗,此刻也完全沉下了脸。
毕竟贾元春嚎的那么大声,就连藏在园子里头的鸟兽都被他惊动了,何况是人呢?
那头庭子里康熙听完梁九功的禀报,也阴沉着一张脸,此刻眼底全是杀意。
“多派些人出去,这树大了,该修剪修剪枝丫了。”
“喳。”
“大姐姐她不是在家里头吗?”
迎春此刻倚靠在康熙的怀里头,满头的雾水。
她搞不懂原本正在贾府的元春,为什么突然出现在宫里头,还一身伤痕。
“想来是还有些东西留在宫里头呢。”
康熙嘴角勾起一抹不带温度的笑,这种脏污的事情,他不想说出来叫迎春心烦。
是以,便笑着为贾元春为什么突然出现在宫里,找了个极为合适的理由。
迎春这会儿哪里还坐的住,当下扯着康熙的袖子,就要往黛玉他们所在的方向走去。
康熙顺着他的力道,将人搂在怀里,亦是打算去看看那些不长眼的东西,究竟在唱着什么大戏?
“走,咱们一同去瞧瞧苦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