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听着冷显强词夺理地埋怨自己,自己就算是个奴才,此时的心里也是装满了不服气的!
明明就是一件根本办不成的差事!
主子是急疯了,偏妄想着把自己一个做下人的派过去传个话,就能把在侯府受尽委屈的大小姐轻而易举地接回来?
就能让安国公府的人立刻把大小姐送回来?
不光送回大小姐,还能让大小姐带回大把的银子?
呵呵,真是异想天开!
让自己大老远地白跑一趟不说,要吃饭,花自己的银子;
赶不及进城,要住店,还得花自己的银子。
自己一大早赶着回来了,却还要遭到主子的无理埋怨。
刘大看了看冷显,垂下眼,低下头,“侯爷,是小的不好,侯爷请息怒!”
说罢,刘大便不再出声。
侯府到了如今这步境地,自己能听你的命令,跑这一趟冤枉差使就已经不错了!
你做主子的,还要没事儿找事儿!
刚刚你觉得丢脸,那是你自己做了丢脸的事!
不怨自己,反而怨到了一个做奴才的头上……
让自己这做奴才的,都表示不齿!
冷显斜眼看了看站在屋中的刘大和忠顺两个。
他心里明白,如今的侯府已经不比当初。
能认真听自己使唤的下人也不多了。
眼前这两个奴才,平日做事还都算是忠心得力,此时,自己也不好太过苛责他们了。
否则,在如今的困境下,自己就更成了孤家寡人了!
冷显沉了沉,朝着刘大和忠顺两个摆了摆手,“好了,没你们的事了,出去吧!”
“是,侯爷!”刘大和忠顺躬身施了一礼,没有片刻停留地出了小屋。
刘大看了一眼忠顺,什么都没说,只抬脚离开了。
刘大是离开了,忠顺却不能走远。
再怎么说,他也是侯爷的贴身小厮。
先前,侯爷在书房时,他要伺候在书房那里;
如今侯爷占了他的小屋,他不能在里面待着,就只能在外面守着了。
忠顺无奈地看了看周围。
院中放着之前秋桂和春桃坐过的两个小板凳。
忠顺叹了口气,走过去,一屁股坐在了小板凳上,双手抱胸,弯下腰趴在膝盖上,看着地上的蚂蚁发呆。
小屋中,此时的冷显好好地体会了一把什么叫孤单寂寞冷!
殷氏被他打发走了没有再回来,对冷显来说,倒是眼不见心不烦;
至于冷怡星和冷怡阳那对儿女,他们跟着殷氏回殷家去,没有一个到他这个父亲面前询问一声是否同去?
在殷家受到了冷遇又回来了,也没有一个到他这个父亲面前问一声安好。
这就是自己宠爱的一对儿女。
果然啊,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只会打洞!
殷氏上不得台面,殷氏生的儿女也一样不懂事,一样上不得台面!
自己当初怎么就昏了心呢?
怎么就把这几块料当成了宝呢?
如今,傅宝珍不在了,冷溶月也不在眼前。
冷溶月……她在安国公府,在半山庄园,该是会被外公外婆、舅舅舅母和表哥们呵护着、宠爱着吧!
如今,这勤兴侯府被盗一空,就连那月华轩也一样未能幸免。
这件事,朝中上下,京城之中,恐怕都已知晓。
冷溶月虽说是跟着老夫人和两位夫人去了半山庄园散心小住,但京里的消息恐怕也早已送过去了。
如今这侯府里,吃没得吃,住没法住,又有自己和老娘这两个亏待了她的亲爹和祖母;
还有恶毒刁蛮、跋扈混账的殷氏、冷怡星和冷怡阳在,那冷溶月愿意在这个时候回来勤兴侯府那就怪了!
再说了,安国公府的人也不可能让他们的宝贝在这个时候回侯府来。
冷显越想越绝望。
不知过去了多久,门口又出现了忠顺的身影。
忠顺手上端着个托盘儿,“侯爷,小的把午膳送来了。”
忠顺说着走了进来,将托盘放到了桌上,将两个馒头、一碗粥、一小碟咸菜和几片腊肉放在了桌上。
又将空的茶碗收进托盘,端着退了出去。
他也得赶快去吃饭,要是慢了,他留起来的馒头和米汤就得被别人抢去吃掉,他就得忍饥挨饿!
冷显歪过头去,看了看桌上这重复的几样吃食,嘴角边溢出一丝苦笑。
冷显想着,眼下勤兴侯府里的人,过得最舒心、最惬意的就该是冷溶月了吧?
这会儿该是用午膳的时候了,不知冷溶月的午膳都有些什么呢?
想来,在那山清水秀的半山庄园里,鸡、鸭、鱼、肉、蔬菜和水果……应该都是不缺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