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鸣接着说道:“我们已将此事传信给了煜王殿下!
眼下,煜王殿下尚未回京,还不知煜王殿下会否为小王妃多年来所遭受的一切而震怒?
更不知煜王殿下会否替小王妃打抱不平?
会否替小王妃追讨先夫人的嫁妆?
会否替小王妃追究作恶之人的罪责!
彭先生,我若是你,我就不会走这一趟!
我若是你,我会劝告勤兴侯先反思己过!
再想一想,在亏待了小王妃多年之后,还该不该有脸打着小王妃的旗号,来小王妃未来的夫家要银子!
哦,对了,我们还听到了一些传言,那就是,小王妃刚被外家接去,当夜勤兴侯府就被盗,而且还是被盗一空!
那被盗的财物还都是小王妃先母的嫁妆,而今应该都是属于我们小王妃的!
在此之前,却是被勤兴侯和他的老娘、外室和庶出霸占享用!
而小王妃却独独是遭受虐待的一个!
小王妃才刚刚被外家接去小住,小王妃的财物就被盗一空……
盗贼盗去那么多的财物,勤兴侯府的左右邻府邸居然没有听到一点动静……
彭先生,您回去后问问勤兴侯爷,勤兴侯府……是真的缺银子吗?
我想,等我们煜王殿下回京之后,势必会就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问询勤兴侯府的!
至于彭先生今日借银一事……
煜王殿下如今不在府中,在下不敢擅自做主;
不过,如果是小王妃遇到了难处,那就另当别论了!
不管煜王殿下在不在府中,也根本不用小王妃亲自开口,煜王府早就出面相助了!
只不过,小王妃如今有安国公府的长辈们呵护着,衣食、安全俱都无忧,煜王府在一旁关注着便好。
至于勤兴侯府里的那几位嘛……呵呵!
就算我们煜王殿下现在就在府中,彭先生以为我们煜王殿下会拿出大笔银两送给欺凌小王妃的几个恶人享用吗?
可能吗?”
彭路坐不住了!
真坐不住了!
恶事是勤兴侯那一窝干的,如今却是自己坐在这里,被人家一件件摆出来数落,这感觉实在很无语!
银子是肯定借不到了!
自己也没必要继续坐在这里遭罪了!
还没等彭路将告辞的话说出口,陆鸣就淡淡地开口了,“彭先生,您是办差的,也不必替别人为难!
在下刚刚说的,彭先生一字不漏地转述给勤兴侯,今晚这一趟也不算白跑!
天色已晚,在下就不虚留彭先生了,慢走不送!”
彭路还能说什么?
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彭路当即便站起身,朝着管家陆鸣和凌波、踏云二人拱手,“管家大人,侍卫大人,刚刚的话,小可定会一字不漏地说与侯爷。
多有打搅,小可告辞了!”
彭路说罢,俯身一礼,便迈步走了出去。
外面有小厮安平候着,在前引着彭路直出了煜亲王府的西角门儿。
门在身后砰地一声关闭。
彭路站在门外,回头看看身后的大门,看看门前寂静的街道,看看天上的繁星点点,深吸一口气,再慢慢地吐出……
此时此刻,彭路只觉得自己通体舒泰,轻松无比!
好了,这下,自己可以安心回去复命了!
彭路走在寂静人稀的街道上,脚步似乎变得格外地轻快。
再想到自己即将离京远行,就仿佛是自此挣脱了沉重的,无形的枷锁束缚,彭路突然有种想要奔跑的感觉,他也真的提着袍襟,迈开大步奔跑起来!
煜王府里。
偏厅中,管家陆鸣扭头看了看凌波和踏云;
凌波和踏云也不再继续面无表情地端坐。
三人站起身,边说笑着,边走回陆鸣的屋子。
他们还得继续用晚膳,继续喝酒呢!
陆鸣双手背在身后,不急不缓地迈着四方步朝前走着,边走边笑道:“好了,王爷安排给我的任务我也完成了。
剩下的就是你们的事了!”
凌波听了陆鸣的话,“嘁”了一声,撇了撇嘴,“就你这点事儿,也算是办事儿了?
要换了我,直接就俩字儿——不借!
不就完了吗?”
“你这也够麻烦的!
要是我,直接嘱咐了门上,只要是勤兴侯府的人来了,连王府大门都不让进,直接就将来人堵在门外,让门上的守卫告诉来人——不借!
这岂不是更简单省事!”
陆鸣看看身边的这两个人,笑着摇了摇头,“我也不是闲的没事儿找事儿!
一是王爷吩咐过,如果勤兴侯府的人登门来借银子,不借是原则!
再有,那勤兴侯府的大小姐既然是咱们未来的小王妃,那她之前在侯府里受了那么多的罪,受了那么多的磋磨,我们岂能不说不提?
我们就是不借银子,也要把我们不借银子的原因明明白白地告诉他们。
我们不借银子,勤兴侯府的人顶多是发愁没有银子使。
我之所以多说几句,还让那彭路将我所说的话转告给那勤兴侯冷显,就是为了让那勤兴侯冷显多闹闹心!
让他不光操心银子,还要让他再多操心点别的,操心到寝食难安!”
“说得倒也是!”踏云点了点头,“这个账房先生,要是真将你的话一字不漏地转告过去,恐怕那勤兴侯操心的就不是明天后天大后天有没有银子使的事了!
他会吓得睡不着觉了!”
“他睡不着觉就对了!
为什么要让他好好睡觉?
作了孽的人,应该心惊胆怕、寝食难安才对,不是吗?”陆鸣问道。
“是是是!你说得是!
我们回去接着喝酒吧!”三人说说笑笑地进了屋子。
饭菜都凉了,叫了小厮拿去重新热过。
三人推杯换盏地先喝起了酒。
果然,多了勤兴侯府这道下酒菜,这酒喝得更有味道,更有感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