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像今日这般,不曾刀剑相向便很好了。”
“你我因果尽消,不要继续执着。”
墓碑前,杨清流微微一叹。
时过境迁,他走了出来,可对方却深陷其中,失了方向。
“曾为最亲密的师徒,哪能说忘便忘?”
“你也知,那是曾经。”
“若你愿意,可以续前缘,即便我没有那份实力...”沈清幽自嘲一笑,嘴角泛苦。
她比谁都清楚,早已没有资格当对方的师尊了。
如今只是想借这个名号去弥补,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
“自是不愿的,陌路是最好结果。”
“可我忘不掉。”
“交于时间,会消磨去所有。”
“真的这般绝情么?”
“....”
“我不甘,不愿你我就此落幕!”
“....”
气氛沉寂,透着无言与沉默。
沈清幽握紧了拳头。
再相见,她心中有一股冲动,真的放不下,想得到对方的原谅,同往日那样谈笑与述说。
只是,她也知道,这极难极难。
哪怕自己千般心思,万种想法都无用,打动不了眼前这个少年,往日伤的太深...
杨清流移开了视线,望向墓碑,
“既然你无心,我也不强求。”
“不过,都来了,不如去东流峰坐坐?”
沉吟良久,沈清幽深吸一口气,展颜一笑。
“不了,那里的回忆不算美好,此行只是来祭拜老宗主,没有其他打算。”杨清流摇头,扭过了脸,看不全表情。
昔年,他便是在那里被废,而后丢出宗门,像一条死狗,近乎要烂在山野中。
那里是他的修行伊始,却也彻底断掉他的路,坚决到极致。
若非有系统,他怎可能站在这里?
或许早就死去了,林凡大抵也要当上太一宗宗主,出人头地,享受万人敬仰。
“....”
沈清幽沉默下来,显然在同一时刻想到了这件事。
事实上,这是她的梦魇。
无数个日夜都在懊悔,极端的痛苦与自责。
“对不起。”
“我知道,我没有资格邀请你。”
“只是,明月她很想念你,且那一株桑树近日活跃,将要化灵,合该见一见。”
女子低语,声音微不可闻。
她明悟,到了这一步,不可挽回了。
只希冀,二人可以重新相识,做彼此朋友,有机会的时候,说上一些话。
“轰隆!”
未等杨清流回答,天空中有一抹星芒出现。
二人同时抬首,望向天空尽头。
那是一辆五色战车,带着浩瀚神威,喷薄瑞霞,其行驶过的路径上,萦绕点点星光,自身则在黑夜中奔驰,于虚空中闪烁。
“半仙的座驾。”
杨清流低语,第一时间认了出来。
对方的速度太快了,不曾全力行驶便产生这种景象,
足见,在这一方面,它立足人道领域尽头,将速度完美诠释。
刹那而已,战车便从虚空中刺出,载着一片星辰,直指这块禁地!
“来者不善啊。”
“这太一宗,倒也是多灾多难。”杨清流低语,看向墓碑,再次坐了下来。
他确定,对方不是冲自己来的。
虽然战车为瑰宝,但驾驶的人实力很一般,不过处于九景层次。
能针对自己的唯有半仙,那种存在不会蠢到认为派出一辆战车,就可以将他镇压。
“轰!”
同一时刻,这片陵园的禁制流转,开始起作用,试图拦截战车,不让其靠近!
只是,战车为仙家至宝,冲破一切,非凡到极致,禁制顷刻间崩坏,失了作用。
不过片刻,
砰的一声!
战车落在陵前,发出惊天般的声响。
一阵又一阵的仙气浪潮席卷,砂石应霄尘上,将周遭树木吹的东倒西歪。
车内,一胖一瘦的两位使者缓缓走出,看起来悠然自得。
显然,他们是来送信的,很小心的对待至宝,地位等远比不上战车。
另一边,
沈清幽看着眼前的两位使者,玉掌攥紧,内心深处止不住的冒火。
“沈宗主,可是想好了?”
“需知,这是您的最后一次机会,我宗宗主已是下了最后通牒,若您依旧不愿,可就要走另一条路了...”
在她对面,一位胖使者趾高气昂,赤裸裸的冷笑,话语间都带着威胁,
其是来自战天宗的门人。
按理来说,胖子的修行年岁不算很长,远逊于沈清幽,应当称作长辈,给予尊敬。
只不过,他此行别有目的,
又背靠当今修行界第一大腿,自然有恃无恐,无比的嚣张。
“能否告知,为何是我。”沈清幽咬牙,一字一句道。
这些年,对方来了不止一次。
各种威逼利诱的手段都试过了,唯独不曾动手。
需知,战天宗手段强硬,吞并了很大一部分的顶尖势力,对于反抗者,几乎是铁血镇压。
十数年来不知杀了多少人。
未曾听闻,对谁这般耐心,一而再再而三的容忍。
就连沈清幽本人都疑惑。
不明白对方这么做的用意。
“太一宗占据的地方太大了,尔等自身实力不足,又不曾依附于大势力,自然不会长久。”
闻言,躯体较胖的使者开口,眸中闪过一丝淫欲,紧盯着沈清幽被道袍裹紧的玲珑娇躯。
这样一名女子实在令人心动。
出尘中带着一抹忧虑,我见犹怜,论姿色足以颠倒众生,称之红颜祸水都不为过。
“淫虫上脑,那是主上点名要的女人,你也敢打主意,不要命了?”
见同行的一脸猪哥样,
身材瘦小的修士一阵无言,当即给了对方一棒椎,怒声呵斥。
他是个盲人,目不能视,可气场却很强。
显然,二人的地位并非相当。
作为秦风心腹,瘦修士的地位比之另一人要高,故此哪怕被这样喝骂,胖修士也不曾回嘴,只敢在心中嘀咕,口中却连忙称是。
“沈真人莫要为难我们。”
“主人等了五年,若是他亲临,未必如我们这样好说话。”
瘦修士显然知知晓不少内情,没有出言不逊,而是在轻叹,进行劝告。
“等我?我何时与贵宗宗主相见相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