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醒醒,醒醒。”第二天一早,常乐起来轻轻摇晃着景幼沅。
景幼沅迷迷瞪瞪的睁开眼,缓了几秒,摸了摸自己还有些酸痛的腿,爬了起来。
边穿鞋子边说道:
“常乐姐姐,我起来了,我们去吃饭吧!。”
常乐扶着景幼沅,眼里满是担忧,小声嘟哝着:“小姐,你这腿还没好呢,大小姐非要你过去,她们就知道欺负小姐,昨天就把小姐弄成了这样,今天还不知道又想什么法子欺负你呢!”
景幼沅听着常乐的话只觉得心里暖暖的,驱散了些她心中面对未知的恐惧。
景幼沅紧紧的握着常乐的手,那双手会给她力量。
开口说道:“常乐姐姐,你放心吧!这些我都习惯了,所以我不怕的。”
“小姐胡说,哪有人习惯疼痛的。”
常乐说着扶着景幼沅在凳子坐下,随后又把饭端到了桌子上。
景幼沅只笑笑并没有反驳常乐说的话。
不是逼不得已,谁不想好好生活呢?
现在,她都觉得自己不属于这里,只有痛的瞬间,她才能感受到自己是一个有血有肉的活生生的人。
其实,身体上的痛,远远不及心里上的痛,身体上的痛有药物可以缓解,而心里上的痛每想一遍,便加重一分,无药可医。
“所以,究其一生,我们追求的到底是什么?”
从前在孤儿院,她总想象着自己能够找到自己的爸妈,这是她当时唯一的愿望。
可是,到她长大成人了这个愿望也没能实现。
直到现在,她穿到这里,便更不指望了。
看着面前正在吃饭的常乐,她突然释然了,自己这也算是找到了那个不图回报,单纯的对自己好的人了吧!
常乐吃着饭,满脑子还在担心景幼沅今天会不会被夏依柔为难,心不在焉的,并没有注意到景幼沅的异样。
两人都满怀心思,沉默的吃完了这顿早饭。
景幼沅想着夏依柔让她辰时之前便到,看着天色也不早了,便动身想去。
“小姐,我背你过去吧!”这是她思考一早上的结果,既然非去不可,那自己就背着小姐去。
“不用了,常乐姐姐,我自己过去就可以。”景幼沅想也没想的就拒绝了,也在她眼里,常乐只不过是比自己大上几岁的小孩,又如何能背着自己走这么远的路呢。
而且,自己的腿也已经不像昨天这么痛了。
自己应该也是能走路的。
常乐见景幼沅拒绝,当即不乐意了,“小姐,听话,你的腿还没好呢!”
景幼沅故意在常乐面前走了两圈,走完以后,对着常乐笑笑说道:“你看,常乐姐姐,我都恢复好了,你就放心吧!我自己绝对没问题的。”
“再说了,常乐姐姐,你要是背着我去,去膳房一定会晚的,要是黄嬷嬷生气怎么办?”
常乐听后沉默了一会,随后说道:“那小姐,我背你到膳房吧!这样你也能少走些。”
见景幼沅不应答,常乐不由的有些着急,“小姐,你就答应吧!”
耐不住常乐的哀求,景幼沅最终同意了。
趴在常乐的背上,景幼沅感觉说不上来的心安。
膳房说远不远,说近不近,当常乐脸上已经冒出细汗,喘着粗气时,膳房便到了。
当膳房出现在眼前时,景幼沅赶忙让常乐把她放下。
她知道常乐已经累了。
而且,她也不想让李管事还有个那些丫鬟们看见她,她有意躲避着她们。
落地后,景幼沅给常乐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常乐姐姐,辛苦你了。”
常乐笑笑,“小姐这么轻,我一点都不累。”
景幼沅听后也轻轻笑了起来,夸道:“常乐姐姐最厉害了。”
夸完之后景幼沅便接着开口道:
“常乐姐姐,我走了,你去浣衣坊吧!”
常乐刚因为景幼沅夸她而高兴些,又被景幼沅紧随其后的话泼了冷水。
但常乐最终点点头,叮嘱景幼沅小心些。
景幼沅抱了抱常乐,答应道:“好!”
二人就此分离。
景幼沅走走停停,终于在辰时之前赶到了玲珑阁。
一进去之后,徙琴还和昨天一样,在门口等候着她。
“可能是防止她晚到,故意在门口等着吧!”景幼沅心想着 。
徙琴看到景幼沅后,嫌弃的看了景幼沅一眼,还是没好气的说:“还不是听我们大小姐的话,让你几点到你就等几点到。”语气里满是对景幼沅的轻蔑。
景幼沅对于徙琴说的话早就免疫了,她每次见到自己一定会挖苦几句,也不知是受了什么刺激了,景幼沅根本不想理她。
“大小姐可是说了,今天你就接着跪着吧。”说完冲着景幼沅得意的笑着。
景幼沅听着瞬间就难受了,摸着自己还酸痛的腿,垮起了脸。
看着徙琴那张得意的脸,眼神中带满了哀怨。
赖到了昨天的位置,徙琴二话不说直接按着景幼沅跪了下去。
景幼沅以一种不自然的姿态跪在地上,双手撑地,脸上流露出痛苦的表情。
在远处的徙琴看的有些失神,仿佛间,她好像看见了自己。
大小姐一有什么不顺心的事都拿她们这些奴婢撒气。
她有时一跪就是一天,景幼沅这种痛苦她很清楚。
想到这,她猛的把头转过去,不想再看见这一幕。
跪的久了,景幼沅双腿都麻木了,景幼沅觉得挺好,这样她就感觉不到痛了。
门缓缓打开,夏依柔满脸春光的走了出来。
像上次一样坐在凳子上,身旁是一群伺候的丫鬟。
徙琴也赶忙跑去伺候着。
欣赏了一会景幼沅脸上痛苦的表情之后,夏依柔端着一杯茶,站起身来。
径直走到了景幼沅的面前,看着景幼沅干裂的嘴唇,笑出了声。
“想不想喝啊!你求求我,我就发发好心,给你喝怎么样?哈哈哈哈哈”
景幼沅只觉得夏依柔像个疯子一样,莫不是有精神病。
不过,景幼沅在这跪这么久,太阳也出来了,她也确实渴了。
“姐姐,求求你,给我喝吧!”景幼沅说的可怜巴巴的。
她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丢人的,活要面子死受罪对自己来说并没有什么好处,现在低头才是明智之举,更何况自己面对的还是脑子不正常的精神病。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也就这点骨气?”夏依柔笑的有些疯魔。
她并没有让景幼缘喝茶,而是直接把茶水从景幼沅的头顶上倒了下去。
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刚进来的景予安目睹了这一幕,他眼睛里满是不可置信。
一时愣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