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透晨曦,空气中的带着一丝清甜,清晰又畅意。
南庾沉重的身体缓缓苏醒,但双眼依旧紧闭,隐隐听见不远处有脚步声。
晕倒前一秒所发生的事情如高清录像般循环播放在脑海,此刻她依旧抱着侥幸心理,或许......之前那幕幕都是梦呢?
对,就是梦,肯定是梦。
从小到大,她便入睡较为困难,即便入睡也不断梦呓,梦中梦更是常有之事。
心存侥幸,她微眯着眼睛睁开一条缝,入眼又是那不属于她这个时代古色古香的环境,瞬间一颗心跌落谷底,她目光黯淡,眼神空洞的盯着头顶悬梁。
到底是哪一步出错了?
思来想去,依旧想不通。
她抱着最后那丝侥幸,动作急切的翻身下床,来到房中铜镜前。
瞧见镜中那人那瞬间,万籁俱寂,只听见心脏高空坠落的声音,绝望一地。
镜中还是那张陌生又惊艳的脸,艳若桃李,只是比上一次看见多了几分血色。
万念俱灰,这一刻,她不得不学会接受现实,这不是综艺,而是货真价实的穿越。
欲哭无泪。
想不到这荒诞又难以置信的事情居然发生在她自己身上。
此刻,她不知何故,不知往昔,她像提线木偶般又躺回了刚才苏醒的地方。
双眼木讷,犹如此体灵魂,无喜怒哀乐。
“咔嚓。”推门声伴随着浓浓药汤的味道,扑面而来。
“公主,您醒了?您这次可真的要吓死奴婢了。”
连翘想想都后怕,情难自控间眼眶蓄满了泪,她转身偷偷擦掉眼泪,吸了吸发酸的鼻子,后朝床上那人扬起一个令人宽慰的笑脸,“不过现在都没事了,雨后天晴,公主还是先把药喝了吧。”
连翘似乎没看出南庾的异样,自说自道了一大堆话后,她扶着南庾软卧在床头,小心翼翼给她喂药。
药到嘴边,南庾抬手示意等等。
不行,她得弄清楚怎么回事,她不能就这么糊里糊涂接受这荒唐的一切。
“我知道你急,但你先别急,我还有一些事情没弄清楚。你是谁?我是谁?这里是哪?如今又是哪个朝代?”
一连串的问题,让连翘有些发懵,“公主,您...您真的记不得了吗?”
“我应该记得什么?我......”
话音未落,连翘红着眼急急忙忙的跑到门外。
“大夫,大夫,公主她失忆啦!”连翘扯着嗓子一顿呼喊。
南庾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有些无语,怎么是个急性子,不是让她先别急了吗?
南庾扶额无奈。
连翘的呼喊声,惊动正在马棚喂马的郁祁,他双眸微眯,不知心中所想。
蓦地,医师随即便又对南庾再次进行了更加缜密的检查。
“公主或许是头部受了创伤,导致记忆缺失。”
“那多久可以恢复?”连翘泪眼婆娑,急声问道。
医师面有难色,“说不准,幸之数日乃至数月,不幸......便余生都恢复不了。”
说完,医师低头重重叹了一口气。
连翘扁着嘴,泪水眼眶打转,蓄势待发这劲儿,南庾吓得赶紧出声安慰,“没事的,只是缺少记忆,又不是缺胳膊少腿的,不幸中的万幸。”
连翘困惑的看了一眼南庾,公主何时如此安之若素了。
医师又开了一副药后,便被郁祁领出的房门。
南庾看着郁祁离开的背影眼不回睛,这人颇为古怪,听闻她失忆居然如此淡定。
不解,甚为不解。
她收回视线,目光落回到房内,瞥见连翘咬着朱唇极度隐忍的小声抽泣。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
南庾眨着眼,仿佛刚被宣判失忆的人不是她一般,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
“我是谁?你是谁?这儿是哪?”
“回公主,您是川泽国五公主,封号云黛公主。”
“川泽国?”南庾疑惑,中国五千年历史并未有关川泽国的记载,难道是架空朝代?
“一百多年前天下仅乃一国,名为夏周国,昏君当道,百姓民不聊生。此坊间出现一散仙集结三个人中豪杰,号召各地英雄,杀昏君,替天行道,为民除害。由于夏周国国君常年沉溺酒色、纸醉金迷,对此暴动毫无反击之力,最终在宫殿内被赐死。”
连翘接着说道:“自此四分天下,凉晋国背靠高山草原,常年多风沙,主要以种植与畜牧业为主。川泽国也就是公主您所出生成长之地,与凉晋国有些许相同的人文与生存方式,但大多数人拥有属于当地独特的风俗习惯,依山傍水、气温合宜,是四地最适合养生之地。还有一国便是我们当下所在之处,南沁国,亦是公主这次和亲之国。南沁国有着三国最鼎盛的军队与商队,在三国中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虽说,三国有强有弱,但本质上他们却互相堤防、互相牵制。”
南庾背靠床榻,手托着脸颊,小拇指有一瞬没一瞬的敲打着那张精致的脸蛋,缓缓开口提出自己的疑问:“为何说是四分天下,最终却是三国互相牵制对方,还有一处呢?”
“散仙所居之处,他所号召起义的那三人,一人另起一国,而他只是选了一处毫无人烟的地方,而这个地方得天下庇佑,听闻此处有着许多罕见的奇珍异草,但任何人都无法登足。这些年,总有野心勃勃之人试图征服这块高地,将其纳为己有,但只要踏入此处便头晕头痛、恶心呕吐、口唇发紫。因人而异,各式各样的症状发生在心有另图之人身上,自此后此处便成为神之地,之前集结各路英雄起义之人也被称为散仙。”
“哦!原来如此。”
南庾似懂非懂的点点头,“那我叫什么?”
“公主名为南风虞,字南庾。”
“南庾?”南庾骇然失声,双眼圆睁,仿佛要裂开一般,难以置信地又问了一遍,“你说我叫南庾?”
连翘不懂为何她的反应如此之大,“公主字南庾,但只有亲近之人才会称呼您的字。”
南庾彷佛听到了晴天霹雳一般,整个人都无法淡定起来,世间怎会有如此巧合之事!
许是忽然接收太多的信息,南庾的头不分时宜的开始阵痛,伴随着恶心反胃。
她慢慢拍了拍自己胸口,试图压下心中那股翻滚。
连翘见她脸色惨白,低声关心道:“公主,是哪觉得不舒服吗?”
她朝连翘摆摆手,“没事,休息一会就好了。”说完,便躺回床上,翻身背朝着连翘。
“那公主有何吩咐直接唤我便是,小的就在门外候着。”
“好。”
南庾需要独自消化一下如今发生的种种,看似毫无联系,实则却有着蛛丝马迹的联系。
此刻的她是迷茫是无助的,不属于这个时代的她究竟能否在这个时代安然度过呢?
对未知的恐惧,委屈与不安如同细丝缠绕在心头。
想着想着,她又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