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府的湖心岛上,南墨渊一手撑着下颚,一手拿着树枝做的钓竿,姿态慵懒地钓鱼。
鱼儿不咬钩,湖中却是微波涟漪。
岸边不时的有丫鬟仆役走过,但无人敢来打扰。
南墨渊通身贵气,不知是哪家的贵人,他们怎敢上前冲撞。
湖面微风徐徐,一片宁静美好。
湖下——
鼠卫们身着避水衣,晃动芦苇杆,向他们钓鱼的主上传递着信息。
鼠卫:老鼠已放出,溜猫正在进行,是否将猫一网打尽?
南墨渊提点鱼竿,高高低低,一群鼠卫眼睛也不错地盯着。
南墨渊:原计划改变,先让猫蹦跶一会。
鼠卫:从东面来的盐粮已经运至,是否釜底抽薪,扰乱大夏物价?
南墨渊:放缓行事,累积金银山,有用。
鼠卫们在水中交流了眼神,开始晃动水草。
鼠卫:主子,是否让安插进大夏的官员发动政变?
南墨渊:让他们一部分入军中辅助镇国王爷,一部分听令于凤阳郡主。
鼠卫:南下灾祸频发,大量流民即将涌入王城,如何规置?
南墨渊:将之引入镇国王的封地,以分田制安置,确保他们休养生息。
水下的鼠卫们震惊了。
如果说前面几项,是主子对夏国围剿计划的完全改变,那最后这一项,简直就是在给镇国王爷身上增添了一份天大的政绩!
镇国王爷是人在家中坐,政绩天上来!
看来主人这次是来真的了!
鼠卫首领再三考虑,决定再禀报两件事。
和大局无关,但想来,对主子可能很重要。
鼠卫首领:主子,我们来夏国所救的那名女子闹着要见您,表示愿意当牛做马地报答您。
南墨渊手持树枝,忽地笑了笑。
只是那笑不达眼底。
南墨渊:怎么,那女子很美,把你迷住了?不如让你娶了她?
鼠卫首领猛呛一大口水,感觉一把尖刀抵在喉咙上。
鼠卫首领:没有,绝对没有!主子啊,这个女子的确很美,属下才做不了主啊!
美女,很有影响力。
绝色美女,影响力更大。
只有放在主人手中,这份影响力才能发挥到极致。
南墨渊:把她送给陆离川。
鼠卫首领:啊?啊……是!
虽然不是很懂,但想来那个名叫陆离川的要倒大霉了!
主子向来不提名字,提了的,要么是泼天富贵,要么就是凄惨无比。
南墨渊:还有何事?
鼠卫首领觉得很不好,刚才主子的笑太危险了,以后再有这种事,他自己处理了,就不往主人跟前送了。
鼠卫首领:还有一事,昨天傍晚追杀您的人找到了。
眼中释放杀机,敢趁着主子犯病时追杀主子,简直是老寿星上吊,不想活了!
南墨渊:留着。
鼠卫首领:啊?
南墨渊:留着郡主替我解决。
少年俊美的脸上浮现一抹惊艳绝伦的笑。
鼠卫首领:……
众鼠卫:……
不知为何,忽然有些同情郡主呢。
南墨渊:还不走?
鼠卫首领:是。只是属下有一事不明,主子这么钓鱼,能钓到鱼吗?
摆动水草间,一条黑鱼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跃起,冲破了倒映着南墨渊俊脸的水面,落到他身旁。
啪嗒!啪嗒!
非常有气势地拍打尾巴!
南墨渊收了杆,把黑鱼丢进水桶。
“有句话叫:愿者上钩,这不就钓到了么。”
众鼠卫:……
虽然不理解,但大受震惊。
提溜着鱼桶的南墨渊在湖边闲逛,等待着宴会结束去接郡主。
正遇到两个送了糕点的丫鬟在一旁闲聊。
“那些公子贵女的表演可真精彩啊!”
“是呢,是呢,平时咱可见不着!太厉害了!”
“我觉得最厉害的还是郡主吧,年纪不大,坐在那里让人眼睛挪不开呢!”
“是呀,我看到好多贵公子都在瞧郡主,眼睛都瞧直了!”
“都说郡主追着那位陆公子跑,可我看呐,郡主根本看不上陆公子,倒是陆公子总是盯着郡主看!”
“真的假的?”
“真真的,我就在陆公子旁边伺候!陆公子虽然非常贵气,可比郡主还是差了,倒是那几个公子,都是嫡出,打算往郡主身边凑呢!”
窸窸窣窣。
“谁在那里?”
“不知道,好像是只鸟。”
南墨渊拎起水桶狂奔,水桶里的水竟然一滴也不撒。
“大意了!”
“我只不想叫那些贵女看上我惹麻烦,却忘记郡主太招人。”
尤其那宴会上,还有陆离川那号人物。
他必须、立刻、马上赶到郡主身边!
到花厅外,他被拦住了。
“花厅重地,无请柬不许进。”
林府的侍卫很客气,主要见南墨渊不一般,可他们印象中,王城的勋贵里可没有这一号人物。
南墨渊整理了衣襟,提着鱼桶。
“我随郡主而来。”
“你是郡主什么人?”
“未婚夫君。”
侍卫们震惊了。
郡主的未婚夫君?!
真敢说啊!
可明明如此离谱,但见南墨渊通身气派,那长相,他们竟然说不出反驳的话语。
换个人他们可能就把人叉出去了。
但这个人,真不行。
太俊了!
“公子稍等,我去通传。”
南墨渊把鱼桶往侍卫怀里一丢,
“通传倒也不必,你们随我进去,郡主让我坐在她身边,便证明我所言非虚。”
侍卫手忙脚乱地接好鱼桶,
想了想,明白了,可能是郡主和未婚夫君玩的游戏?
他们当侍卫的,可不敢扰了贵人的兴致。
再说了,要是这位贵人在说谎,郡主定然不能让他近身,再行驱赶也不迟。
一名侍卫就恭敬地提着鱼桶带路。
南墨渊理所当然地跟在后面,听到花厅传来的喧嚣声后,摸出个银色的狐狸面具覆盖在面上。
他自然依旧不能让别人觊觎他,但他的确很想很想郡主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