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天一门灵脉转移,门中灵气日渐衰竭,除立派道祖再不出立命境强者,何解?”
羊肠小道上,寂寂无人。
偶有鸟雀空谷鸣叫,山鹿呦呦而歌。
夏如凰好像不经意之间,问出一个不经意的小问题。
实际上,关系天一门生死存亡。
前世天一门固然是因魔门围攻而灭门,
实际上深层的原因在于灵脉转移,门中强者日渐凋零,
除了以千幻真人和师父一批战力中坚,其余的长老多有不济,或有暗疾。
说来说去,便是天意不属天一门。
这是根本。
南墨渊道:“山不就我,我便就山。这是多么难以解决的事情吗?”
他无法理解。
夏如凰脑海中如惊雷闪电。
是啊,这是全新的思路!
何不就山?!
“但立派祖师开山门便在十二峰上,数万年的积累,哪能说放弃就放弃。”
一回头,就见南墨渊笑眯眯地望着她,目光浩瀚如海。
“郡主果然志趣高远,凡间帝国看不上,竟谋仙门。”
夏如凰一瞬有被看透的窘迫。
但马上稳了。
南墨渊怎么说也不过是个少年,她有年龄和阅历上的优势,成熟稳重是她的基本盘。
“左右无事,随便想想。”
南墨渊决定不戳穿郡主。
野心勃勃的郡主有什么不好,和他一样,他喜欢。
“这也简单,只要让门中当权者了解搬迁之后,好处深远,而不搬,遗祸无穷,终至毁灭。”
夏如凰心中突突猛跳,甚至有瞬间,她怀疑南墨渊是否同她一样重生。
但她最终确定,他没有重生。
这个结论,或是他推导而出,竟然如此准确。
这种才能——当真恐怖!
这世界有三种人,先知先觉者,后知后觉者,不知不觉者。
南墨渊就是先知先觉者。
忽然,夏如凰就想考考他。
“如果,我是说如果,灵脉还是要转移,但门派不搬,如何让其长存下去?”
南墨渊伸手把夏如凰拉过来,便已到了白云观的药园。
他望着夏如凰的眼睛道:
“却也不难,便另造灵脉,叫日月换新天。”
夏如凰顿住。
“你有主意?”
这人看人,怎么总是一副深情的样子,是因为眼窝太深的缘故吗?
“渊之所言,皆可落地。”
“郡主想要,渊可以就地写出。”
夏如凰摇头,
“倒也不必这样急,你可以慢慢想,等我入天一门再用。”
现在连灵根都没凝炼呢。
况且她还要确保王府无虞才能放心。
她走向药园。
“郡主果真意属天一门,看来某些计划可以略作侧重,稍作修改。就是不知郡主想成为一门之尊,掌握权柄,还是意在万年积累,亦或灵脉本身。”
南墨渊跟在她身后,为她撑伞。
“此处林木繁盛,倒是不必撑伞。”
累得慌。
南墨渊不,他就不想那阳光照在夏如凰白得发光的小脸上,将它晒黑。
“林间撑伞,更显雅致。”
“再则,若树上有蛇虫鼠蚁坠落,我也能为郡主遮挡一二。”
夏如凰心道,这一路走来连一只蚊子都无,
更是亲眼见到碧环赤练蛇见他如见阎王,慌忙绕道,哪有虫蚁敢近。
不过这样的小小谎言,她也没必要拆开。
看守药园的道童便见着一对金童玉女款款而至,画面养眼,便也忍不住轻声劝道:
“两位,此地乃我白云观药园重地,请去别处游览吧。”
夏如凰语调轻柔,让人如沐春风。
“小道长,我听闻你们药园中的草药生了‘六翅螟蛉’虫害,我有一法可解,请你告知药园长老。”
小道童非常惊讶,药园确实生了虫害,连徐长老都束手无策,正加紧寻了同神医谷有渊源,专侍灵草的灵植师来治疗呢,这位小贵人从哪个渠道得知?
正要去通报,便有一道如雷般的声音炸响。
“不必通报了!”
药园徐长老疾步而至,目光紧紧盯着夏如凰,有些怀疑。
太小了!
这般年纪,怎能治疗药草虫害?
可她说出了那害虫的名字,虽然不确定,但那虫子的确生就六只翅膀。
“你能治?”
夏如凰点点头,
“包治。”
“但我若成功,还请长老送我一些药草和六翅螟蛉的虫尸。”
前世各处药园爆发六翅螟蛉,无数药草、灵植被其啃噬,深受其害,损失惨重。
其中以白云观为最,满园药草几乎十不存一。
靠着人日夜看守,手动祛除,才保住了那些稀有的。
后她修习医术,在种植方面有所涉猎,也是位种植药草的行家,一次药草生了这种虫害,便是从【洞玄仙录】里找到了防治它的方法。
有趣的是,这六翅螟蛉虽未害虫,吞吃药草,却本身乃是奇药,正好能治疗冲击境界损伤道基落下的不足之症。
当她把此物用于治疗,而导致后来这害虫在修真界一虫难求,后来还需靠养殖才能满足需求。
前世灵机道人正是道基受损,强行冲击境界暴毙而亡。
又怎会想到,治疗他病症的,却是祸乱药园的害虫呢。
徐长老见夏如凰胸有成竹的模样,倒也信了几分。
“若你能治得了虫害,我赠予你一些药草又有何妨,虫尸全凭你处理。”
徐长老的话音刚落,就有一道娇蛮的声音响起。
“我当是谁这么大的口气,原来是凤阳郡主!”
“你一个富贵乡的,连五谷都未必辨认得了,如何能治虫害?”
“若任你胡乱治疗,治死了药草,你倒是毫无损失,药园却要遭殃!”
一名头扎双道髻,容貌俏丽,但脸上有刁蛮之色的女孩跳出来,指着夏如凰愤愤道。
看到这名少女,夏如凰微微掀起眉毛。
向知画?
竟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