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怕我?”阴郁男子不满的眯了眯眼。
那女子惶恐跪下,“奴不敢!”
猛地将人提起来,大手肆无忌惮的游走在她的身上,男子调笑般勾起她的下巴,道,“既然不怕,那怎么不敢抬头看我?”
黑发如稠,柔顺异常,阴郁男子毫不顾忌自己身上方才包扎上的伤口,一用力,将人翻身压在身下。
“你可知能近身伺候代表着什么?”
那女子惶恐垂眼,“奴不知...”
那男子满意的勾唇,“这便就知道了。”
营帐没有关门,甚至还有一二不知情的人进出,阴郁男子身上衣衫半褪,猛地被人打搅了兴致,扭头冲人一喊,“滚!”
进来添水的女侍吓得赶紧折了帘子出去。不一会,附近巡逻的士兵都能听见营帐之内那女子一声比一声惨烈的喊叫声。
天色刚刚亮。
阴郁男子瞧着身下没了生息的女子,暗骂一声晦气,这才抽身起来,唤人进来穿衣。
胸前的纱布早就被染成了血红色,看着就吓人的紧,只不过那人好像没有了知觉,又好似满不在乎一般,无视它穿衣。
进来洒扫的侍女瞧见躺在床榻上衣不蔽体,下身一片血红的女子,赶紧垂下了眼。
死在首领床上的女子,这已经不是第一位了。
待穿衣之后,那阴郁男子头也不回的往外头走,撂下一句,“全都收拾干净。”
营帐之内的女侍将同情怜悯的目光放在床榻上早已没了生息的女子的身上,似是也能想到自己最后的下场,尸体上连个草席都没有,就这么赤身裸体的扔到山谷下,或许是被天上盘旋的雄鹰吃了,或许是被山中的野狼吃了。
总之,没有入土为安的福分。
几个侍女沉默的将人抬走,面上已经熟练生冷的没有任何表情了。
——
冷汗频频。
天色甚至没有完全亮起,纪元正猛地从床榻上起身,连鞋都赶不上穿,赤脚跑了出去。
外头的月牙还挂在天上,清冷的厉害。
深夜宁容璋的寝屋被人敲响。烛光点燃,映在两个对面而座的男子的面上。
“你确定?”
“我虽然少时回京的次数不多,不过断然不会看错,是修文。”
纪家三公子纪修文,世人只知其有文韬,不过曾跟着武亲王谋反,之后宁容璋平反上京,他便消失不见。
却不想此人还有武略,竟然南下去了戎部,还成了新戎部之人。
自从前半夜瞧见那面具男子的背影之后,这熟悉的念头就一直盘桓在脑海中,迟迟没能消散。
而记忆是不会骗人的,显然,谁也不会将那面具男子同一个早就死了的男子联系在一处。
武亲王兵败之后,纪修文没了踪迹,但大约是死了,只不过不知道死在何处而已。
深夜记忆陡转叫他记起来,那熟悉的身影就是纪修文。他曾不止一次的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出身。
身姿挺拔,如松如柏。
只不过仍是走上了一条不归路而已。
纪修文自幼聪慧,弃文从武对他而言也不是什么难事。不过看着他在新戎军内的地位,只怕是十分高,更大胆的猜测,他就是新戎首领。
“是不是的,见一见就知道了。”
纪元正也不知宁容璋所说的见一见是什么意思,但毕竟两人都在不同的立场上,真若是到了兵戎相见的那一天,他不会手软。
只是没想到这一天会来的这么快。
秋日转瞬即过,时机非常宝贵。
新戎军兵临城下的时候,砾南老王爷终于从丧子的哀痛之中清醒过来了。
城下就是新戎人的军旗,赤红色的火焰在军旗上飘成一团,砾南王手撑着城墙缺口,破口大骂,骂着骂着就看见有两个穿着盔甲的新戎人推着一个五花大绑的人过来。
遮住脸的黑色头布一摘,不是他的小儿子又是谁?
“儿啊——”
那男子被日光猛地闪了一下,缓了一会眯着眼睛看上去,“爹!快救我啊!爹!”
砾南王最是心软,他的两个儿子长到现在这般年纪,仍是不学无术的公子哥一个。
他是亲眼看着自己的哥哥被人施刑的,一片一片的肉刮下来,刀片和骨头的摩擦声能听得人头皮发麻。
血甚至都染红了他的衣裳!
他再也不要过这种日子了!
“爹!救我!快救我!”
骑着高头大马的男子带着面具,道,“砾南王,好好看看你的小儿子,今日可就是你们最后一次相见了。”
银杆长枪红缨头,最适合悬首示众了。
在青年男子惨叫声中,李淮泽从城墙一跃而下,纵身跳入敌军面前,于此同时,成片的箭羽从上方倾泻而下。
新戎军忙着躲剑,一把将该死的砾南公子踹了出去,李淮泽就势将人带到城楼上。
面具男子“呵呵”两声,似是根本不曾在意自己没了人质。“摄政王何在?!”
他关心的,从来都不是什么砾南世子,而是摄政王军。
城楼之上,有一人身穿银白色盔甲,面容肃静,望着下方之人道,“纪修文,伤可好些了?”
面具男子微微一怔,忽而有些不可置信的气急败坏道,“你胡说什么?!我才不是什么纪修文!”
“何必着急否认,既然是纪家的三公子,那怎么不好过来见见纪家大公子?”
宁容璋错身,身后紧跟着过来的就是纪元正。
纪家的大方早就同二房三房没有什么关系了,可是幼时生活在一起的情分还在。纪元正张张口,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开口,他是罪大恶极,纪凝秋死在了宫中,他曾投靠武亲王,后来纪家二房几人都回了老家,后来战乱四起,全都没了消息。
与其说他们是亲人,倒不如说是仇人来的更加妥当。
“世上早已没了纪修文,在死人堆里活下来的是新戎苻筹!”
他是谁早就已经没有这么重要了,重要的是,他心里恨着谁。
话没说上两句,整个砾南城忽然就内乱了起来。新戎坐等在城外,好似是要亲眼见证一座城的坍塌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