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是她这样的废材,居然还成了玉如意的寄主。
哈哈。
笑得比哭难看。
沈昭昭不免又想起白天,谢宗主询问他们的事情。
上古魔器现世的消息不胫而走,传到了仙门耳中,恰好当时谢清尧陪着方颖在蓬莱。
不少小宗门不满清微宗多年来一家独大,并未告知此事,而是自己偷偷组成一个小团体寻找魔器踪迹。
只不过魔器未找到,还死了不少弟子,这才又向谢宗主禀告此事。
谢清尧自然知晓他们有心隐瞒,为树立自己威严,所以他迟迟未答应帮他们联手铲除魔族。
他今日召她和谢砚书过去,也是为魔器踪迹一事。
还好没多少人知道魔器在她身上,如今贸然离开一定会被怀疑。
她现在能做的,只有先按兵不动,能瞒一时是一时。
等魔族事了,她再寻个合适时机,下山寻求破解之法。
沈昭昭的心情很复杂。
她按住褚郁揉在她发间的手,仰头认真凝视他双眼:“你当时杀那些宗门弟子,是为了我,对不对?”
褚郁抿了抿唇角,“如今魔器的事情已经传开,它留在你体内是个隐患。”
“我听闻有于寄主无害取出玉如意的办法,只是我目前还没找到,可能是范围太窄了。等过段时间,我们四处游历,再寻寻破解之法。”
沈昭昭点头,眼眸清亮:
“我也是这样想的,到时候我们再不参与仙魔之事,吃尽天下美食,赏尽天下美景,只做一对平凡的夫……”
她及时咬住唇,懊恼地拍了拍脑袋,白皙脸颊慢慢染上绯红。
褚郁呼吸一滞。
她乌黑明亮的眸中全是他,她的未来计划中也有他。
他双眸漆黑深邃,有意逗她:“平凡的什么?”
沈昭昭捂着脸不说话,只感觉到少年修长的手指在她如墨的乌发间穿梭,挽成发髻。
她指尖下移,露出黑白分明的眼睛。
“你在做什么?”
褚郁取出木盒,里面赫然躺着一对镌刻蝴蝶花纹的玉簪。
也不知是什么材质所成,晶莹剔透的,还自发闪着一圈圈光辉。
沈昭昭忍不住惊叹:“好漂亮!你从哪买来的?”
褚郁将玉簪取出,一左一右别在她发髻间,轻轻弹了一下她额头,神情颇为骄傲。
“这是我做的。”
这样精致的玉簪,一定花费了他不少时间和精力。
沈昭昭愧疚道:“可是我没有准备礼物。”
褚郁坐在了她身边,拿出一张红纸。
沈昭昭定睛一看,发现是他们在幻境写下的婚书。
他居然将婚书带出来了?!
“这份婚书,你认不认?”
听似咄咄逼人的话语,少年的尾音上扬,又有几分撒娇的意味。
沈昭昭有些懵:“……认,怎么了?”
他凑到跟前,嘴角的笑意渐渐加深。
“这玉簪是我给你的聘礼。当然,也不止是这个,我已经和师父说了,他会和你师父说明此事,我想娶你。”
沈昭昭心跳得很快,忍不住摸了摸脑后的玉簪,明明是冰冷的玉质,指尖却莫名一烫。
他眼帘微垂,浓密的睫毛倾覆其下,目光轻柔得不像话,清冽的嗓音带着蛊惑。
“这样我们便是你说的那样,成为真正的夫妻。”
沈昭昭脸红得不行,但还尚存一丝理智。
“还有好多事情没有解决,不如等事情都了了之后?”
褚郁将她提起抱在膝上,俯身亲了上来,一触即离,嗓音低柔。
“这不影响。”
若不尽快,以后恐怕徒生更多变故,他不放心。
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撩起她的一缕墨发,轻轻扫在她脖颈处,明晃晃地耍赖皮道:
“我不管,你答应我了,师父也答应我了,不能反悔。”
沈昭昭怕痒,笑着缩起脖子躲闪。
“行行行。”
他这才止住了动作。
气息渐渐接近,她又被轻啄了一口,辗转间,他欲进一步,她忙伸手捂住他的脸。
“好了,你该回去了。”
褚郁拉下她的手,神情颇为幽怨:“天色还早。”
沈昭昭跳出他的怀抱,走向自己的书架,揉了揉额角,很是烦恼。
“我爹娘的画像不知道被我放在哪里了,找了一个下午都没找到,我还想着再找找。”
褚郁起身,走过来。
“我陪你一起。”
两人找了许久,终于在最上层一个比较隐蔽的地方找到了画像。
沈昭昭将其摊开,擦了擦上面的灰尘,抚摸画像上两个人的脸,满脸怀念。
她将画像完全展开在褚郁面前,轻声介绍道:“这是我爹爹和娘亲,他呢,是我的道侣,褚郁。”
褚郁目光停留在画中的男子脸上,神情微愕。
“昭昭。”他突然喊道,神情复杂,“我……见过你的父亲。”
沈昭昭惊讶,“什么时候?”
褚郁道:“四年前,在距离清微宗不远的一个石洞里,他是留存在一块石头里的意识。”
“是他让我来清微宗,跟随谢砚书下山,从而找到浮沉境碎片。”
她爹爹擅卜卦,能窥探些许天机,但因损阳寿,又无法预知自己和家人的未来,所以后来鲜少占卜。
按照褚郁所言,她爹爹之前有为褚郁占卜过未来,所以才会在两人相遇时告知此事。
她爹爹也确实是在石洞里遇了难,可他们怎么告诉她爹爹被黑熊打伤的地点是石洞外的那片小竹林。
幻妖织的梦,真真假假。
若梦境是真,那她这么多年以为的真相都是假的。
爹爹身体残骸被黑熊吞入腹中,她当时尚且年幼,无从查明真相,自然是他们说什么,她便信什么。
沈昭昭脸色苍白,脑海中划过一张张熟悉又陌生的脸。
到底是谁呢?
褚郁扶住她颤抖的肩膀。
沈昭昭咬紧嘴唇,抬头看他,有些茫然和无措。
“我爹爹好像是被人害死的,可我不知道是谁。”
他拍着她的脊背轻哄,待她睡去后,御剑直奔石洞。
褚郁细细搜寻着,没放过每一个角落,可惜并无任何意识附着在石头里。
除了他当初找到的那个隐匿在一堆石头中的白石头,一切痕迹早已被抹去。
褚郁眸光微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