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洛青鱼被找回了第二年,她在N市居家上了两年的家教课程,成功通过了N市第一高级中学的入学考试,顺利将学籍转了过来。
安澜不打算让洛青鱼像正常的孩子一样去学校里面上课,一是洛青鱼从小长大的文化环境与国内不同,二是她的工作需要她在各地飞来飞去,她不放心留这个孩子一个人待在N市。
思来想去,最后在征得了洛青鱼同意的前提下,洛青鱼只是保留学籍在高中,日常还是继续上家教课程。
那一年的年中,安澜因为闭关写作,将小青鱼交给了朱子旭照顾,朱子旭又因为一个外地的行程,把小青鱼托付给了樊墨。
彼时樊墨又一次宣布退圈,四九乐队终究是走上了解散的老路。
对于朱子旭带过来的这个小女孩,樊墨也没说什么,拿好她的行李就带着她去了在b市的房子。
那个时候他们关系还不错。
小青鱼被接回国后,收到消息的樊墨第一时间就赶了过来。
起初,他连看一眼都不敢,因为愧疚,也因为她身上所代表的某个人的象征。
慢慢地,开朗的洛青鱼和樊墨越来越熟,樊墨也表现得越来越积极乐观,丝毫不见之前的阴郁。
就在大家都以为樊墨的心病在逐渐变好时,樊墨却做了件蠢事。
洛青鱼的户口一直在安澜名下,安澜与N市洛家的长辈们分家之后,自立了户口。
樊墨询问了洛青鱼的意见之后,准备好了所有资料,是让洛青鱼户口转过去的资料。
其实这些资料早就准备好了,只是安澜不同意,她以洛青鱼上学为理由拒绝了。
洛青鱼被遗忘在N国的8年,最耿耿于怀的不是她本人,而是安澜。
洛青鱼被接过去之后,樊墨又一次有些神经质地提到了转户口的话题。
她没想太多,为了让樊墨看起来开心一些,点头同意了。
那天,他看起来确实非常开心。
甚至重新充满了活力,樊墨带着她逛完了b市每一处景点,两人走马观花,每走到一个对他们来说有意义的地方,樊墨便会停下来,讲一讲当年和洛晟的小故事。
第二天一早,洛青鱼被他送到了老师那里上课。
因为有东西遗落,洛青鱼提前回到了樊墨的家里,看到了散落一地的药和倒在血泊中的人。
洛青鱼学过急救知识,16岁的她几乎完美地做完了所有她这个年纪的能力下能做到的事情,樊墨被送到了医院,脱离了生命危险。
樊墨的朋友们这才知道,他的抑郁症一直都没好,甚至很早之前医师就给出了重度抑郁和躯体化表现,建议临床治疗的鉴定书。
那张鉴定书被塞在了房间最深处的地方,是后来被保洁翻出来的。
此事之后,洛青鱼和樊墨之间的关系陷入了冰点。
洛青鱼只要看见他就躲,或者将他当空气一般无视。
一开始大家都以为洛青鱼只是被吓到了,没有太放在心上,还是安澜发现不对劲,带着她去看了心理医生。
樊墨抢救回来之后,一个人沉寂了很久,最后是安澜拉着他去了N国一趟,回来之后,他开始准时去心理医生那里治疗,再次尝试接触正常生活。
也开始和洛青鱼挽回关系,可惜处处碰壁。
洛青鱼没多久就申请了h国的训练生计划,一个人前往h国开始了训练生生涯。
后面她愈发成熟稳定,虽然能理解樊墨的痛苦,知道他是生病了,可还是下意识逃避。
两人的关系逐渐破冰,一直保持着不冷不热的关系,只要樊墨不提洛晟,不提户口,洛青鱼甚至还能和他说说笑笑的。
...
时间回到前一天晚上。
别墅一楼。
樊墨垂下眼眸,隐去眼里的愧疚。
王麟忍不住吐槽:“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这么作。”
樊墨:...
“你越逼她,她越想逃避,青春期的小孩嘛!”
“但好在小青鱼宽容大方,就是有些胆小。要我说,你就该和她好好聊一聊,这样,后面如果有机会,我给你创造条件。”
“那就谢谢您了。”
“不过...我还是想问,这个户口就这么重要?你就非得转?”
樊墨:...
“小鱼的户口如果转过来,她以后可以继承剧院。”
王麟:?
“你家老爷子还不一定把剧院留给你呢!”
“好了好了,我要去睡觉了,你记得把小猫搬上笼子。”
王麟上楼休息,樊墨则站在原地发呆。
或许,他真的应该和小鱼好好地静下来聊一聊。
至少,要表明他改过自新的决心。
...
山洞里,洛青鱼已经平静下来,她双眼通红,吸了吸鼻子就脱离了怀抱。
樊墨见状,下意识打趣道:“我记得你小时候,安澜带你去学习游泳,你愣是把教练的脸都气到发青都没有学会最基础的姿势。”
洛青鱼摸摸鼻子,毫不客气地回怼道:“胡说,我明明学会了憋气。”
樊墨笑道:“没学过游泳的人都会憋气。”
“但我是学游泳的小朋友里憋的时间最长的。”
“你不会是因为每次都浮不上去,所以被迫憋了那么久的气吧?”樊墨继续挖苦道。
洛青鱼无言。
樊墨惊讶地问道:“被我说中了?”
洛青鱼继续沉默。
有时候,沉默就是最好的肯定。
樊墨安慰:“你刚刚学声乐时,安澜天天夸你气息好呢。”
“噢。”
洛青鱼陷入了自闭的情绪之中。
“我们不要再谈论任何关于游泳方面的话题了好吧。”
樊墨背靠着岩石,突然笑了。
“小鱼,是你刚刚救了我。”
其实刚刚被浪推开时,早就没什么力气了。他甚至听到心里有声音说:“你放手吧,就在这里沉下去,没人会再责备你放弃生命,因为是天灾,是迫不得已。”
“你不是早就想死的吗?现在松手,你就解脱了,根本不用管什么挽回,什么重新开始。死掉了,你就可以去找他了”
这样的声音在他脑海中不断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