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针落在9上。
安澜看向窗边飘落的雪花,其实看不真切,屋内很暖和,把窗户上捂出了厚厚一层霜。
她想了片刻,还是忍不住把手上的号码拨了出去。
电话那头很快就通了,那头传来街道的嘈杂声,她如往常一般平静地询问他什么时候回来。
安澜一向冷心冷情,只有在面对秦笙时,极尽温柔。
秦笙是安澜的大学同学,两人已经稳定地谈了四年半的恋爱,虽然这段感情已经岌岌可危。
作为班级中年龄最小的孩子,再加上性格有些奇怪,安澜一直没有交到什么好朋友,反而是跨了一所学校认识了在医学院读研的柳樾。
是秦笙主动地接触了她,和她做朋友,向她表白,对她承诺。
安澜看着手机里的消息,目光深沉。
这些日子她在忙着四九乐队的回归专辑,一直没有回过她和秦笙的出租屋。
如果秦笙在此期间回过他们的出租屋,就会发现她根本不在家里。
对面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沉稳:“路上车子有点堵,大概10点能到。”
他一向如此,温柔,细心,知道她在等他,便会告知准确的时间,从不会让自己惶惶等待。
但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却也能毫无心理负担地和另外一个女人调情。
对待另外一个女人时,他是不是也是这样关怀备至?
隐约间,她听到手机那边传来另一个声音,正小声抱怨着。
“这一路上都是红灯,好烦啊”
电话随机被挂断了。
她愣在那里,保持着托举电话的姿势许久,突然觉得鼻头酸了。
这个冬天还是太冷了些。
冻得她心脏都有些僵硬了。
整个冬天安澜都不太好受。
先是胃病复发,去医院躺了个把个星期,然后又在录音室晕倒,把第二天发现她的保安吓了一大跳。
医院下了通知,主治医生警告她再不注重胃部的保护,以后便会和旁边胃癌病人一样,只能依靠输液管活着了。
这些安澜没告诉任何人,除了好友柳樾。
她想,自己这些年或许给他带来了太多的麻烦,没必要把这些说出来再毁了他的心情。
门铃响了,接着是门锁转动的声音。
女人褪下身上沾满雪花的外套,一走进屋里便打了个寒颤。
“怎么不开空调啊,外面都冷死了。”
她缩在小沙发上,轻轻蹦出一个字。“懒。”
女人听完哭笑不得地把空调打开,转手便在安澜额头上弹了一下。
“小懒鬼!樊墨怎么不在?”
安澜这才懒洋洋地从沙发上坐了起来。
“你怎么想起来找我了,今天医院不忙嘛。”
柳樾扬起手中的塑料袋,滑稽又夸张的笑脸图案映在粗制滥造的透明袋子上,里面装着的绿色瓶子仿佛下一秒就要撑破这个塑料袋掉落下来。
“失意人来找个喝酒处啊,小娘子快来给姐姐亲一口。”
“得了吧,还没喝就醉了。”
安澜虽然嘴上说着嫌弃,却任由柳樾搂着,隐隐闻到一股酒味。
“不是已经喝过了嘛,一身酒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