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樾利索地撬开瓶盖,咕噜咕噜的就往嘴里灌了一瓶。
“就是喝过了才来的!总不能倒在那里,我还是要面子的!”柳樾毫不在意地放下瓶子,手肘抬起使力一丢。
瓶子撞在塑料桶的边缘,掉落在地面上,她却跟没看见一样欢呼了一声。
柳樾博士毕业之后,规培的日子才坚持了一年,就坚决要扞卫头上的每一丝黑发,果断地辞职了,准备前往国外发展。
安澜见状,无奈地起身,将瓶子捡起丢进垃圾桶。
她回头,便看见柳樾瘫在地上,头枕着沙发,看着她傻兮兮地笑着。
“今个姐妹情场失意,老天明天总得升个职补偿下我吧。”
“得!老天凭啥给你升职啊?是你论文截稿了还是新实验有重大突破了?”安澜说着,手偷偷摸向塑料袋。
伸出的手被柳樾一巴掌打了回去。
“去,生病的人喝什么酒啊?喝这个!”
说着,她从桌上递出一杯热牛奶。
安澜有些哀怨地拿过牛奶,小小地抿了一口。温热的液体顺着食道向下,原本抽搐着的胃好像也没有那么难受了。
柳樾平时酒量很好,但她也经不住这样一瓶一瓶地灌着喝。在喝完最后一瓶酒以后,晕晕乎乎地倒在沙发上。
安澜只得把她扶到客房,轻轻帮她盖上被子。
抓着被子的手指却微愣。
柳樾哭了。
无声的,只是泪珠子不断的,从两颊滑下的那种哭泣。
“澜澜…”柳樾带着微微哭腔喊道,伸手环住了安澜的腰。
“嗯。”安澜应着。
“他结婚了。”
柳樾有一个从小一起长大的竹马,两人在青春期谈了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又在大学期间分分合合数次。
最终,还是分开了。
沈莳笠结婚了,这事她也知道,早上某人还恬不知耻地给她们发了电子邀请函,请她们一起去参加婚礼,他和另外一个女人的婚礼……
最让她头疼的是,柳樾真的去了。
“嗯。”
柳樾突然神采飞扬起来,“你知不知道,今天我开着樊墨的路虎去的时候,那个新娘看我的表情,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特搞笑!”
安澜也不知道此刻柳樾是醉着的还是醒着的,她事情张扬,又哭又笑,一会儿能清楚地讲些话,一会儿又呜咽起来。
“我今天还想把红酒泼他脸上呢,后来想了想还是算了,那女孩又没有做错什么。”
柳樾皱着眉头回想着,又嘴硬说道:“现在的姑娘怎么就…眼瞎呢…”
安澜抚了抚柳樾额间的碎发,“你这不是在骂自己嘛。”
柳樾扬眉,“我眼瞎又不是一天两天了。”
安澜:“……”
柳樾闹了一会儿,然后安静了下来。
睁着眼睛瞪着天花板,忽地又落下两滴泪来,却是懒得擦去了。
柳樾抱着安澜讷讷道:“我…我再没有机会了。他娶了别人,这才一个月不到啊。”
“嗯…”
安澜只静静坐在床边,听着醉着的人絮叨。
虽然没喝酒,但她现在其实也并不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