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十架倭机穷追黄帝军空娘们的三架战鹰数千里,终是徒然,只好沮丧返航。俯瞰疮痍的关东军指挥所,空中弥漫的不只是硝烟,还有他们的耻辱。防空失策,他们负罪难逃。
今日欢宴楼宾客寥寥,毕竟发生了那样的大事,日人都会疯狂。在狂犬面前欢歌岂非找骂?避让尚来不及。
知晓今天难以营生,那些红粉们早就纷纷躲进了各自的闺阁,无人胆敢涉足风尘。而在这幽室之中,一道秘门悄然而开,几个黑衣人缓步入室。
“马哥,你来了。”一中年女子迎向前,她正是先前与魏晨东交接之人。
“桑嫂,其他人呢?”马老不待客套,直接询问。
女子拍掌,帷幕之后便有人鱼贯而出,春妮在其中,而身畔一位明艳无比的佳人正是如今欢宴楼的招牌——红袖儿。今日她敛去了平日的风情,清冷之中透着大家闺秀的韵味。
“成功轰袭关东军,诸位劳苦功高。上级命令我务必带你们脱离险境。”马老言辞恳切地道。
几人互相看着,面露慰藉。在这个风雨飘摇之际,组织仍未曾弃他们不顾,这份深情,直叫人心头蜜糖。
“只要给倭人些许时日,他们会顺藤摸瓜找到红袖儿。你带红袖儿、春妮她们走吧。此处位置优越,丢弃实属可惜。我嫌疑最低,加上你们一逃,倭人断难疑我。”秦桑拂了拂额前的秀发,言之灼灼。
“秦姨,不行,我们要一起去,你带我们出道,怎能任你独自留下。这里太危险,倭人就是豺狼,不疑你也可能下手。”红袖儿率先反对,声调决绝。
“我赞成秦姨之见,此地易隐蔽,好不容易建立起的根基,不应因微小危险轻易抛弃。天下乌鸦一般黑,何处没有风险?”春妮出言支持,与平日温婉的模样判若两人。
“春妮,你?”红袖儿一时急得说不出话,春妮何时这般违背她的意愿?
“姐姐,我也要留在此地。我在人海中并不突出,与寻常烟花女子相差无几。秦姨在此处需有左右臂,若有变故,方能再振旗鼓。”春妮坚定补充道。
“不成,小小女儿家留下又有何用?”秦姨先是否定,随后春妮和其他人也表示不同意。
“你们都不要劝了,我心意已定。”春妮取下发钗,目光如炬。
“组织命令岂容嬉戏,不能任意为之。我们必须遵守纪律,否则何异于散沙一盘?”马老低声责备道。
“马哥,你也做过多年情报人,该明白我如此行事的正确性。”秦桑叹了口气。
马老脸上尽是复杂神色。他清楚秦桑所为正确,但的确是在用生命打赌。但换个角度,这乱世之中,从事暗线活动的又有哪一处没有风险?此地确实是上佳潜伏之处,当年为了打入敌营耗费多少精力,一旦撤离,再想重返恐怕难如登天。
“马哥,无需再迟疑了,代我向组织抱歉。若是有幸等到抗战胜利,我自会在组织面前受罚。”秦桑眸中没有失落,只余愤怒。当年丈夫惨遭日人屠戮那一刻,她曾想过随夫离去,直至邂逅了默默无闻的抗盟组织。经历一番磨合后,她毫不犹豫地投身其中。凭借女子特有的机智圆滑,她顺利渗入欢宴楼并渐掌事务,故而对这儿的了若指掌。
听到秦姨之言,春妮慢慢挪近,紧紧握住她的手,示意她理解秦姨的决定,且她也会留下共赴患难。
“一切珍重……”秦桑和春妮终究选择留下,马老沉重地告别,领着其他人悄然退场。尽管红袖儿也愿留,然此刻她留下非但不能助人,反易引火自焚,因此唯有离去才是上策。
犹如秋风扫落叶般,关东军被袭的消息迅速蔓延,自东北传遍上海,再扩散至华夏每一角落,甚至世界。最后的结局,本庄繁与多位高级将领皆化为碎片,损失惨重。黄帝军首度斩首行动取得辉煌成就,给予日人迎头痛击。
实际上,本庄繁之死略带几分冤屈。日军部的撤职命令已拟定,只需公布。未曾料及,在这关键时刻他的生命也随之逝去。军部只好悄然销毁这份命令,毕竟本庄繁也算为大日本帝国捐躯。若是继续宣布撤职,恐怕有悖人情。
短短半月间,黄帝军连续送出两份刻骨记忆的大礼,叫倭人羞恼成怒。日阁与军部一边下令彻查始末,一边催促沪上战局尽快结束,并增派大军,总兵力飙升至十万一千人,再度换将,由白川义则统兵。
即使第五军已经抵沪,但面对日寇的兵势装备优势,国军依旧力不能敌,压力逐渐升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