擎苍将云落带回了虚无殿,云落这一睡,就是整整三天三夜。
等她醒来之后,才知道学院里发生了一件大事。
那天她散尽修为时,星象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原本明亮耀眼的北斗星,突然之间就失去了光芒,皎洁的月亮,也变成了红色,整个天空都被红色笼罩,所有被红光照到的修行之人,皆修为散尽,不过一瞬之间,三山学院之中,便有数位院生修为尽毁,已经一命呜呼了。
不过,因为烈齐和冷殇相助,司焱的噬心蛊解了,姜桡的灵兽红烛,也挣脱了蔑灵术的桎梏,回到他的身边。
他的神智也已经恢复了。
这北方两国储君脱离陷阱,已经算是这场不幸中的万幸了。
然而,蔑灵术并没有完全破解,只是因为姜桡情况危机,擎苍才决定,联合五位院史和姜鹤的力量,强行阻断了圣婴石的灵力,冷殇才趁着那一炷香的时间,救出了红烛。
至于另外三只灵兽,因为他们的契约行者已经在那场红月异象之中陨落了,灵兽遭到反噬,也都没有了灵息,所以,那蔑灵术也就没了意义,破不破也就不重要了。
原本的八十一名院生,就只剩下了七十八名,这对于三山学院来说,可是一个十分不好的兆头。
于是,在擎苍个几位院史的商议一下,这三位院生的空缺,就由冷殇,烈齐,还有云落那位小师叔狄千思给顶上。
冷殇自然是归了灵道院,烈齐和狄千思入了御道院。
红月吞斗的异象,不止是三山涧,整个斗苍都看到了,修为尚未入炼化之境(破尘境——坐忘境)的人,都在一瞬之间修为散尽,反噬己身,即便不是当即丧命,也多没熬到天亮。
一时之间,异象连连,死伤无数,四国之中流言四起,人心惶惶。
有说天公震怒,要收了斗苍…
有说天下之势分久必合,这是王星现世,要起战乱了…
还有说千年一遇的天道圣体陨落了,斗苍完了…
当然,有些传言就只是传言,可有些就是有心人的阴谋之言了…
云落醒来后的几天里,每天除了吃,就是睡。
就在她醒来后的第七天,她正坐在虚无殿的偏殿里吃着早饭,就见云九慌慌张张的跑进来。
云落抬了抬眼皮,看了眼云九,说道:“总是改不了这慌慌张张的毛病~”
云九连连喘着气,说道:“姐姐,云家出事了!”
云落闭了下眼,缓缓的放下了筷子,不紧不慢的说道:“坐下,慢慢说~”
云九看着云落这天塌下来有地接着的淡定模样,深吸了两口气,平复了情绪,坐了下来。
平静说道:“叶家舅爷刚刚送来的消息,三老爷被下了大狱,罪名是勾结魔道,意图谋反!”
云落眸光冷沉,说云远勾结魔道,意图谋反,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
她冷冷的问道:“姑姑呢?”
云九支支吾吾的,说了半天,也没说这人是死是活。
云落就知道,只怕云兮是凶多吉少了~
姬华想要动叶家不成,他就一计不成又生一计,把心思动到了云家,想要在这个关口,给自己找一个替死鬼。
这个替死鬼要有身份,有背景,还得有那个能力,在整个西苍,不能为他所用,又有这些基本条件的,就只有云家了。
可勾结魔道,意图谋反,这是大醉。
不是说定罪就能定罪的,云家一定有个内鬼,那么那个唯一逃脱了制裁的人,就是那个鬼了!
云九担心云远的安危,问道:“姐姐,三老爷他是不可能勾结魔道之人的,我听夫人和老爷说过,三老爷的父母族人,都是死于魔道妖人之手,他这一生最恨的便是魔道妖人,所以…”
云落缓缓站起身,说道:“我当然知道三叔叔不会勾结魔道,给舅爷回信,让他不要插手此事,皇帝想要让云家背上这么大一个黑锅,他就不会轻易让三叔叔死,凡事等我回去,在从长计议。”
云九点头应下,出去给叶淳回信。
云落则走到窗前,看着虚无殿后面山腰上的梅花,都是清一色的腊梅,映的半边天都是红的。
清风吹过,带着丝丝缕缕的梅花香,很是宜人。
透过层层梅林,云落又看到那玄色的身影,站在梅林中,正在看着她的方向。
云落眉目微敛,心中疑惑,这个师父当真是奇怪,这么多天什么都没教过她,就是天天站在那里,看着她的寝殿。
收回视线,云落皱了皱眉头,自从散尽修为醒来之后,她就总觉得少了些什么,可具体少了什么,她却怎么也想不出来。
想了几天,还是没有什么头绪,就干脆不想了。
现在云家又出了事,叶家也是如履薄冰,随时都会有危险。
如今她身无半分修为,平白顶了个院首门生的门头,实则就连一个普普通通的修行之人都不如。
她修为尽失之事,也根本就无法隐瞒,亥字间的几人都知道,她的修为跟她眉心的红莲有关,如今,红莲没有了,只要她一走出这偏殿,不消一日,全院的院生都会知道她修为尽失之事。
至于她那个院首先生,除了她醒来的时候见他守在边上,他做了些…匪夷所思的举动之外,就再也没出现正面出现过。
剩下的这几天里,他就天天在那梅林里站着,别说是修习课业,连个交待都没有,当真是她见过的,最不负责的先生了。
云落一番腹诽以后,还是觉得应该会苍州看看,她现在没了修为,云家和叶家就是她唯一的仰仗,若是云家和叶家倒了,只怕她的结果也不会好到哪去~
还有姨母身上的蛊毒,还是早日驱除的好,以免夜长梦多。
说做就做,云落披了一件银丝如意云纹斗篷,就出了房门。
一出门,还是被外面的冷风吹的一哆嗦,拢了拢斗篷,往药道院走去。
出门的时候,曲阳坚持要跟着她,她没有办法,就随他去了。
一路上,每个院生都对她十分的客气,如今她的地位,就跟各院院史差不多,走到药道院的时候,正好碰到她要找的人,只是他的身边还跟着一个,她十分不待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