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都在这站着干嘛?”
众人纷纷回过头,只见宋昭只身一人款款而来,身上的衣服已经换过。
谢凌薇嘴巴张得可以塞下一个鸡蛋,她指着宋昭,满脸不可置信:“你怎么会在这里?”
“长……,长姐?”宋嫣然四下张望,心中涌起浓浓的不安,宋昭出现在这里,那里面的人又是谁?
“那我应该在哪里?”宋昭反问,笑着看向谢珩,问道:“殿下,这是怎么回事啊?”
“方才这个小宫女说你不顾她阻拦,跑进了太子休息的房间,还对太子行不轨之事。”谢珩看向带路的宫女,只一个眼神,凌枫便将人押到了谢珩面前。
“什么?”宋昭惊叫,指着小宫女一副受到天大委屈的模样,“本王妃只是换个衣服的功夫,竟被如此冤枉,日后可还怎么在京都立足?”
这话一出,大家都嗅到了阴谋的味道,但太子究竟是不是被算计的一方,就不得而知了。
“等等,谨王妃既然在这里,那里面的三人都是谁?”人群中不知是谁喊了这么一句,众人这才反应过来,齐齐将脑袋扳正。
在林皇后的示意下,一盆冷水泼下去,林皇后上前一把将人拽起来:“孽障,你知不知道你到底在做什么?”
“啊!”
床上的女娘也终于清醒过来,忙扯被子盖在自己身上,几人被押着跪在地上,两个女娘恨不得将头缩进肚子里。
但没用。
皇后身边的女官粗鲁地将她们的头抬起来:“哪里来的狐媚……”
声音戛然而止。
不只是皇后,在场的众人皆呆愣在原地。
唐贤妃看了看唐太傅,又看了看跪在地上衣衫不整的唐五娘,只觉头部阵阵眩晕。
而另一个女娘,则是周怀玉。
“哎呀,这不是唐五娘吗?你怎么会在这里啊?”宋昭故作夸张道,“原来你那么针对我,是因为心悦太子啊,可我和太子已经没有关系了啊。”
“贱人,是你害我的对不对!”唐凨指着宋昭,激动的大叫出声。
“陛下!”唐太傅骤然跪地,涕泪横流:“你要为老臣做主啊!老臣好好的孙女,却莫名被太子殿下……”
谢卓紧绷着一张脸,当着众人的面,谢宸身为太子行为如此不检……
他闭了闭眼,“事已至此,只能将错就错,朕记得唐五娘尚未婚配,恰巧太子也无正妃,不日便入东宫为太子妃吧。”
“谢陛下!”唐太傅饶是心有不甘,也只能接受这个安排。
“不可!”另一道温润的男声在人群中响起。
苏长卿走上前来,朝谢卓行了一礼后:“陛下,德行有亏之人,如何能做储妃?又如何能做未来的皇后?”
谢卓疑惑,这件事怎么看都是有人算计谨王妃不成,唐凨误打误撞成了受害者,当务之急是先给唐太傅一家一个交代,毕竟是两朝元老,门生遍布天下,万不能寒了他的心。
“苏长卿,我孙女怎么就德行有亏?你我之间政见不合,但这不能扯到我孙女身上!”
唐太傅闻言登时怒了,当初本来就是谢卓过河拆桥,现在的唐贤妃本该是母仪天下的皇后!
谢卓登基之前,现在的唐贤妃是他的太子妃,结果登基大典当日,太子妃将当时怀有身孕的林奉仪推下台阶,险些一尸两命,太医甚至断言林奉仪再难有孕。
彼时谢卓刚刚登基为帝,东宫的一众姬妾都还未有封号,满朝文武因此事纷纷上奏,斥责唐太傅教女无方,太子妃无容人之量,没有一国之母的气度。
谢卓为了补偿林奉仪,力排众议将她推上后位,他的女儿却只得了个贤妃的位置,他在朝中的职位也被帝王以为补偿那个逝去的皇子为由,尽数换了谢卓自己的人。
事已至此,唐太傅若还不明白这是一场针对自己阴谋,那就太迟钝了。
但,他反应过来得太晚,想要着手去查当年的真相时,所有的人证物证都被处理得干干净净,根本无从查起。
是以,在贤妃千辛万苦地生下十五皇子时,他心中的希望又燃了起来,既然谢家的人可以背信弃义,那他何不把权利牢牢握在自己手里?
是以,唐凨一出生,便是按照未来皇后的标准去培养的,谁料如今竟然出了这样的事,这该死的苏长卿还跳出来说他孙女行为不端?
“想来陛下应当听说了,前些日子谨王妃身边的南枝被人绑架,险些丧命,此事的始作俑者,微臣查到了。”苏长卿对唐太傅的质问置之不理,只对谢卓道。
“此事和唐五娘有什么关系?”谢卓顺着他的话往下问,平心而论,他并不想让唐凨成为太子妃,他其实更中意的人选是远在北疆的叶将军之女。
只要叶将军之女入宫,他在北疆自己才放心,日后,谢珩手里的兵权也可以一点点收回来。
“回陛下,此事的幕后主使便是唐五娘!微臣手下的人方才来报,人证物证现在已经在宫门口了。”苏长卿每说一句,唐凨的心就凉一寸。
“你胡说!”她强打起精神,那些人都是她在市井找的流氓,而且在那日在宋昭等人离开后,她已经派人将那几个人处理干净了,绝对没有留下半点证据!
想到这里,她迅速调整好表情,泪水顺势滑落,“苏三郎,我与你无冤无仇,如今我被太子殿下毁了清白,若不入东宫,我便只能去死了。”
“而你,却出于私心,要将我逼死也就罢了,还要将这么一大口锅扣在我头上,让我死都不得安生!”
她声泪俱下地控诉着苏长卿,任谁看了这一幕,都得斥责苏长卿不懂怜香惜玉。
“唐五娘,别着急啊。”苏长卿浅笑着看向谢卓,“陛下,事关重大,作为储妃若是心思恶毒,只怕皇嗣凋零,江山易主。”
“传证人。”谢卓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几人,冷声道:“回去更衣,大庭广众之下衣衫不整成何体统。”
没由来的,唐凨感觉一阵心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