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跌跌撞撞的闯进了御书房,彼时谢卓正在看折子,看到他这幅魂不守舍的样子眉心一蹙,不悦道:“堂堂太子,怎的连礼数都不知了?”
“父皇?”谢宸抬起头,眼里满是红血丝,他不可置信的问道:“为何要废掉母后?母后做错了什么?”
说到这里他忽然看到了不远处的宋玉珂,登时暴怒:“是不是你,你这个贱人,你陷害我母后对不对!”
“放肆,玉珂是你的庶母,朕已经封她为贵妃,礼部已经在着手准备了,岂容你在此如此胡闹?”
谢卓呵斥道,自打没了那个孩子,他连带着谢宸也看不顺眼了。
若不是他是个男儿身,皇后也不会为了他,变成这幅面目可憎的模样。
“父皇?”谢宸蓦地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用一种很陌生的眼神看着谢卓,“您从前不会如此对儿臣的,您到底怎么了?’”
“而且,她有什么资格做贵妃?”
谢宸指着宋玉珂,眼底满是恨意。
要不是这个贱人,母后又怎么会被打入冷宫。
忽地,他想到什么,一把拽住谢卓的衣袖,“父皇,您能不能看在儿臣剿匪有功的份上,将母后从冷宫放出来?”
他说到这里,还咽口水了一下。
谁料,他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起这个,谢卓当即变了脸色。
“你还有脸提这件事!”谢卓冷哼:“你这次做的事若不是朕压了下来,你不会以为你还能在太子这个位置上稳稳当当地坐着吧?”
“儿臣这次不是做得很好吗?”谢宸疑惑,谢珩中毒必死无疑,宋昭也死了,所以剿匪的功劳就是他的,这怎么错的了?
“太子殿下怕不是对做得好有什么误解。”一直沉默的宋玉珂忽然开口,眼底是无尽的嘲弄,“这次剿匪,分明都是谨王和谨王妃的功劳。”
“而太子殿下,勾结山匪,残害手足,这桩桩件件,哪一件不是砍头的大罪?”
谢卓本欲阻拦,可见到宋玉珂失望的眼神,他又收回了手。
“不可能!不可能!”谢宸跌跌撞撞地出了御书房,这件事自己做得这么隐蔽,陛下怎么会发现的?
明明谢宸死了,宋昭也死了。
都是死人了,怎么还要跟自己抢功劳?
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
“真可惜啊……”
不知道是谁说了这么一句话,谢宸抱着头双手紧紧捂住耳朵,脸色一寸寸的苍白下去。
他只感觉天旋地转,眼前的景象逐渐模糊。
良久良久,他踉跄着站起身,又朝谨王府的方向走去,他要去确认一下,谨王府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这两个阻止他走向康庄大道的人,他必须要亲自去确认死了没!
他目的明确朝着谨王府的方向走去。
入目皆是缟素。
“死了,我就说肯定死了!”他喃喃自语。
甚至都没有思考为什么谨王府没有人拦着自己,便直接闯了进去。
直到看到棺材里躺着的两张熟悉的脸,他才真的展露笑颜,“我就说死了……”
“谁死了?”
“对啊,谁死了?”
两道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谢宸倏然回头,正对上了两双冷冽的眸子。
他当即吓得跌进了棺材里,“你们是人是鬼?不对,这个世界上没有鬼!没有鬼!”
“本王妃都说了,让你少做点亏心事,你瞧你现在这幅样子,啧啧啧,精彩,真是精彩。”宋昭啧啧两声,眼底满是嘲弄。
堂堂太子,居然这么禁不住吓,真是没意思。
“来人,把这个疯子给本王扔出去。”
谢珩牵着宋昭的手,冷冷地扫了一眼躺在棺材里,神志不清的谢宸,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诺。”
随着大厅内逐渐安静下来,谢奕才摇着折扇从屏风后出来,聪明如他,怎么可能还没看出谢宸的不对劲?
是以,他干脆直接问了出来。
宋昭挑眉,轻轻吹了一下滚烫的茶水,“端王殿下想知道?得付费,一百贯钱。”
“成交。”
“简单啊,在山寨时,我给他用了点好东西。”宋昭说到这里忽然顿住,“王爷猜一猜,为什么暗香楼的杀手出手,从无败绩?”
谢奕来了兴趣,心道难怪从前查宋昭什么都查不到,原来那神秘的东家,竟就是宋昭本人。
是以,他顺着宋昭的话道:“洗耳恭听。”
“因为用药啊,能让人暂时丢失一段时间的记忆。”宋昭笑道,“但若是妄图用内力抵制,便会……”
她说到这里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谢珩,没再继续往下说。
“所以你给他下药了?”谢奕问道。
宋昭点点头,“在暗香楼的迷香基础上加了点料,致使他精神错乱,噩梦连连,分不清现实和幻境。”
谢奕没由来的打了个寒颤,他现在无比庆幸,还好自己没和宋昭为敌,否则现在精神错乱的就该是自己了。
“三兄,回你端王府去,自己没家吗?天天对着本王这里跑。”谢珩不满宋昭跟他说这么多,便开始下逐客令。
而且,他难道不知道宋昭已经是自己的妻子了吗?居然!天天盯着她。
这实在不是君子所为,他不一样,他一届武夫,不讲究君子那一套!
“不走,我还没用膳呢。”谢奕挑眉,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你家没饭吗?你要实在闲得慌,我明日去请老东西给你赐个婚,你觉得如何?”谢珩威胁道:“顺便吓死那个老东西。”
谢奕闻言倏的笑出了声,“这事儿吧,就不劳烦五弟费心了,本王身子不好朝野皆知,又有谁会瞎了眼,将女儿许配给本王呢?”
“好了,从寒潭回来的路上就一直吵吵吵,你们有完没完了?”
宋昭话音刚落,两人就已经不见了踪影。
她长叹一口气,走出门去,只见两人已经打成了一团。
“南枝,通知厨房,一会把饭菜送到我房间。”她扫了两人一眼,又没忍住直接翻了个白眼。
这两人真是,幼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