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场万众瞩目的三强争霸赛结束已经快一个月了,《预言家日报》除了第一天报道过最后项目失踪了一个选手,后面就再无讯息。
至于救世主口中的关于伏地魔归来的话,还有失踪选手其实就是食死徒什么的消息也由魔法部部长福吉出面否决了,他们坚持认为这是救世主在比赛中陷入某种幻觉而产生的误会,而失踪的选手——按福吉部长的原话来说:三强争霸赛的死伤率一直很高,很抱歉,对于无法挽回的事我们只能做到为他哀悼。
然而事实也如他所想要进行的那样,事情在沸腾了一周左右之后马上又被其他消息顶替了。霍格沃茨很快就在比赛结束没几天迎来了假期,大家都开始忙着带孩子出游或者继续上班,不约而同地淡忘着这件事。
这倒是衬得马尔福庄园里的某些人尤其不幸。
从假期开头,马尔福家就陷入了闭门不见客的情况,原本还计划着举办的几场宴会也都取消了,小部分没有立场的小纯血们立刻嗅到了空气中弥漫的阴谋的味道,纷纷开始到处打听消息……
庄园周围又被加上了几层禁止幻影显形的咒语,卢修斯站在自家花园中有些无奈地抬头看看头顶的天空,只能在心里暗暗吐槽这糟糕到堪比禁闭的情况。
不过唯一能让他感到欣慰一点地估计就是及时跟塔纳托斯搭上了线,没想到Voldemort真的这么看重他这个血亲弟弟,直接免去了找马尔福算账的程序。
当时塔纳托斯当着他的面七窍流血的时候,Voldemort的表情是真的阴森到一种难言的地步了。
卢修斯从来没见过他这种神情,感觉下一秒他们这群本来就被他判罪的食死徒就要统统死在他暴怒之下了。
当晚他们就来到了马尔福庄园,Voldemort甚至还在途中就紧急召回了在霍格沃茨任教的斯内普。
结果当然是什么都没有查出来,少年仿佛突然陷入了一场长梦之中,完全醒不过来。
Voldemort当时在塔纳托斯睡着的床边站了很久,最后还是留下了纳吉尼和海尔波,自己领着一小众食死徒们攻下了阿兹卡班,放出关押着的莱斯特兰奇夫妇等人并收服了里头豢养的摄魂怪们。
魔法部对此事是丝毫不敢吭声,竭力对记者们解释说是之前小天狼星越狱后造成的防御疏漏导致了如今前任食死徒们集体出逃的局面。
小天狼星作为被造谣的罪祸根源差点跟他们干起来。
二楼的一间卧室内,厚重的窗帘被拉上,只有几缕阳光从窗帘之间的缝隙中透出来,整间房间不论白天黑夜地沉落在寂静的黑海中。
少年安静地沉睡在中央的那道床上,周围四方框架上的床幔垂落下一半,只能隐隐看见他落在外面的手。
忽然那只搭在被面上的手指动了动,偏长的睫毛微微颤动,一双异瞳随着掀开的眼帘慢慢暴露在空气中。
整间屋子里昏暗的光线有助于他尽快适应长久黑暗的视野,塔纳托斯试着动动手臂,从床上坐了起来。
尽管视觉已经告诉他不会再往下落了,但是身体上的剧烈坠落感还没有完全消散,以至于他头脑开始产生另一种坐船一般的晕眩感,胃中的东西止不住要反上来。
就在这时,床幔外突然伸进来一只拿着水杯的手,见塔纳托斯晕乎乎地半天伸不出手来接,它的主人颇有些粗暴地把水杯就往他的嘴边怼去。
深受晕眩感毒害的塔纳托斯脑子里什么想法都没有了,就这样就着他的手乖乖地把水喝了下去。
不过对面明显是一个不太会照顾人的家伙,一趟水喂下来被子上至少被洒上了三分之一,还有三分之一从塔纳托斯的嘴边流出去,真正喝下去的只有杯子里的一丁点。
“我觉得,我还需要一杯。”塔纳托斯啪得向后一倒,靠在床头上半闭着眼睛继续抵抗头脑中的强烈晕眩感。
水杯被撤回去,啪得一声被重重地放在了床头柜上,丝毫没有再动的意思。
塔纳托斯费力地睁开一点眼睛,望着黑色床幔外若隐若现的身影可怜兮兮似的说道:“可是我真的很晕,这点不够,哥哥——”
仿佛是话里的哪个词打动了外面的人,黑影沉默了一会儿又拿起了那个水杯。
但仅仅是拿起来而已,他似乎还偏头看了一眼旁边的水壶,最后毫不犹豫地利落转身,带着杯子直接打开门出去了。
塔纳托斯听到关门的声音还抬头来看一眼,结果发现他人是真的走了!
预判滑铁卢——难不成他离开不到半个月哥哥已经变成他他不了解的模样了吗?
在这时候,垂落在一旁的床幔突然动了动,两个颜色不一的蛇头不一会儿就从床幔和床之间的空隙中钻了进来。
【塔纳……睡觉……好长好长……】
海尔波闭着眼睛慢吞吞地绕过他被子下面的身体,在他周围围了一圈,最后才把脑袋放在他的腿上。
【不,海尔波。】塔纳托斯勉强把手放在它的头上面摸摸,【你才是睡得最久的。】
一旁的纳吉尼蛄蛹了两下,最后还是决定也上来。
这一个月它是完全跟海尔波混熟了,好朋友之间应该学会互相分享——所以海尔波的主人也是它的主人。
纳吉尼凑上来,直接从塔纳托斯的右手边往上爬,刚好擦过他的右手。
塔纳托斯这时候才忽然发觉自己右手上的不对劲,他举起手一看,右手的大拇指上正戴着一个镶嵌着黑宝石的戒指。
当塔纳托斯翻动手指的时候,还能偶尔通过光线看见黑宝石上刻着的佩弗利尔饰章,他甚至能感觉到戒指上某人灵魂的波动。
所以这也是一件魂器?
房门被打开的声音再次传来,床上的纳吉尼吐吐蛇信子便顺着来时的路滑回去了。
“我还以为你会把它戴在你自己手上。”
塔纳托斯低头摩挲着戒指上的黑宝石,只觉得自己的头晕都好像被一点一点缓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