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首席师兄!周围房子,房子!”琼乐左看右看,许是也意识到自己说话不大吉利,没敢说完整,只是一直重复提醒。
“别乱动,看到了。”尚弦月速度更快地向前冲去,眼前出现一个牌坊样的建筑,应该就是村口了。
飞剑越过牌坊的瞬间,一个中年女人样的血怨偶张嘴,一条腥红的舌头绷直了箭一样射向琼乐缠住他的腿,疾驰的飞剑灵气极稳并没有因此停顿,反而将那血怨偶带离了地面吊在半空。
“哇靠!好恶心,舌头这么长没少嚼别人舌根吧,我帮你一把。”琼乐抽剑将那舌头砍断,那中年女人掉在地上,先是吐出一滩鲜血,又被赶上的阳光一照便熊熊燃烧起来,成了一堆焦石。
刚刚紧追着的血怨偶在牌坊下像是被道看不见的屏障拦住,木然地盯着屏障外的二人,随着房屋慢慢消失了,阳光完全照下来时,原本是村落的位置已是一片密林,什么都不剩了。
“咦——这,这……”
尚弦月转头看见琼乐正在疯狂跺脚,啪嗒一声掉下来一块尖勾状的红纹黑石,是刚刚那妇人血怨偶勾在琼乐这小子裤腿上的一截舌头。
琼乐正拿着帕子擦自己沾了口水粘乎乎的裤子,就见首席弯腰把那石头捡了起来装进了介子里,这是什么个人特殊癖好吗??
尚弦月自然不知道琼乐怎么想的,只是这么多的血怨偶聚集在一个会消失的村子里,实在奇怪,这石头收着可能有用。
没了马车,尚弦月也没再拖拉,两人便御剑向夜歧山驿飞去。
这边两人在路上不紧不慢,另一边不知他们行程的萧疾早早从传送阵到了夜歧郡,进了夜岐山中专门设立负责交接苦役和修行弟子的夜岐山驿一问,发现两人还没到。
他比他们两个晚出发好几天,结果他都到了那两人还没到,难不成到了夜岐郡,没来这报道去了别的地方?他尚弦月是外放修行的,不是出来公费旅游的!
而且总是这样,永远不能规规矩矩待着,老是让他找不着人影。
甚至愤愤想,他要死了,他一定把他埋他屋门槛底下,一眼就能看见,每天踩上两遍!
在夜岐山驿挂了执法弟子的名,便接了些清理周边伤人妖兽邪祟的任务,他才没有那么闲专门等他,一直找他,他忙得很。
展开拿到的委托信笺,临溪村虎妖伤人。
临溪村是夜岐郡靠近夜岐山内部的一个小村子,但他记得夜岐山为首的大妖就是虎妖,可也与山下人族井水不犯河水,一山不容二虎,除非一公一母。
这虎妖又是从哪来的。
刚到临溪村,就看见一群村民守在村口翘首以盼,看他御剑落地,一股脑挤上前,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妇人更是直接颤巍巍地跪在了他面前哭道:“仙长啊你可来了,再晚点,我们可活不下去了啊。”
萧疾被这么一遭弄的有些不知所措,伸手硬是将这老妇从地上架了起来,这老妇人情绪激动说什么都要跪下,萧疾闭眼睁开努力压下脸上烦躁的表情,不能发脾气,会被举报投诉被执法堂扣报酬。
“行了,闹什么!事情能说清楚吗?先将仙长迎进来。”
一个神情严肃的老者拨开人群,气势不怒自威,高喝一声刚刚喧闹的人群顿时安静下来,那老妇也安静下来,呐呐站在一旁不说话了。
萧疾松了口气不着痕迹将定身符塞回袖口,跟着那老者进了村子。
“仙长见笑了,我就是委托上的李氏族长,您叫我老李就行。”这时这老者说话倒是带着笑意,看来这李氏在这临溪村也是个大姓家族,从这些村民的态度可见一斑。
“委托上说村里虎妖作祟,杀人放血,这是怎么回事。”
“这事说来也简单,仙长坐。”老李领了萧疾进了堂屋,坐在八仙桌旁拎了茶壶倒了杯茶给萧疾推了过去,又自己倒了一杯啜了口才叹口气开始讲。
“这夜岐山上现在的妖王头子是只虎妖,名叫虎二,这么多年了,和我们临溪村一直是井水不犯河水,可是就从半个月前开始,每隔几天就有人失踪,地上除了一滩血啥也没留下。
一开始还派人守过夜,结果您猜怎么着,守夜的人也没了,嗨!后来就只能让他们晚上别出门,紧闭门窗,可还是有人失踪,我这也是实在没办法了,只能请仙人来给看看了。”
这老李说话间是一口接一口地叹气,又是几杯茶水下了肚,掏出一支黢黑的老烟枪吧嗒吧嗒抽了起来,一张还算威严的脸都染上了愁苦。
萧疾听了皱了皱眉,开口:“可是,如何确定是虎妖作祟,你也说那虎二与你们井水不犯河水。”
“诶,畜生毕竟是畜生,野性难驯啊,平常有年轻人进山也被那虎妖袭击过,最近那虎妖有了小崽子,村里的牙仔啊,说不定就是喂了那虎崽子认了人肉味了。”
这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喧闹,老李在桌沿上磕了磕烟枪,别在腰间,眉头拧成个疙瘩背着手出去了,萧疾站起来觉得喉咙干涩的很,拿起桌上的茶一口灌下也跟了出去。
“闹什么,又闹什么!一群没规矩的东西。”
“族长,神侍说今天的祭品从我那条街选啊,族长救命啊,族长……”
“族长我家囡囡还小啊,仙长你救救她吧仙长……”
“他奶奶的,什么狗屁神侍,就是个妖物身边的狗腿子……唔,你捂我嘴干嘛,我说错了嘛?”
“你小声点,你忘了上一次说这话的臭拐直接就被……”那人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听见这话那人也缩了缩脖子,又瞟见族长身后的黑衣少年,撞了身边的人一下低声道:“这不是来了个仙长吗?还治不了那个什么神侍?”
萧疾似笑非笑看了身边脸色难看的老李一眼,“老李,这神侍又是?刚刚好像没听你提起过啊。”
老李握着拳咳了两声,苦笑了一下开口道:“仙长,不是老夫不告诉你,实在是……唉,你随我一看便知。”
说罢,老李厉声让闹事的人滚回家,领着萧疾出了院子去了村后。
临溪村之所以叫临溪村,临着村后便是一条不算窄的小溪,水声泠泠清澈见底,先下岸边上的竹制凉亭里,正坐了个白衣身影在里头的小桌旁坐着品茶,绣着暗纹的白色交领衫袍,披散的鸦黑色长发未束,眼前蒙着一根白绸。
姿态闲适,动作优雅,最重要的是该死的神tm像某个人。
萧疾咬牙将佩剑唰地抽出,径直走向了那人,老李看着突然拔剑的萧疾目瞪口呆。
这仙长这么莽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