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贵妃听到这句话,猛地意识到,她被算计了!
凌仕江和长公主是同胞姐弟,她肯定知道六皇子凌显是凌仕江的种!
立即转头去找端妃,哪里还见她的人!
淑贵妃气得一把揪住身边之人:“端妃呢,她去哪儿了?”
那人吓了一跳,她不曾想到堂堂贵妃娘娘,竟然像个疯婆子似的,结结巴巴回:“臣,臣女,臣女没,没看见端妃娘娘。她,她好像没,没跟过来。”
“给本宫去找!就是把碧水泉山庄翻个底朝天,也要把端妃给本宫找出来!”
她今天逼着端妃来,可不是真的带她来玩的,端妃不是心里有这个男人吗?凌显不是凌仕江的种吗?既然凌仕江逼着她来此,那她就把他的女人带来。
好要让她看看凌仕江这个男人,是何等的龌龊,如何作贱她人,如何恶心她的,所以她才故意没让自己的宫女太监盯牢她。
淑贵妃细细回想,好像泡温泉之时,她就没有瞧见她。
额头青筋突突直跳,她怎么这么蠢,这么蠢啊。
不过片刻功夫,就有人来报:“贵妃娘娘,有人看到端妃娘娘早在半个时辰前就已经坐马车离开了。”
半个时辰前?
她看向熊熊烈火中的屋子,端妃这个贱人必然是刚起火时就已经离开了。
淑贵妃气得脑子轰然炸开,长公主和端妃这两个贱人,凌仕江这个混蛋。
他们是故意的!
故意让自己卷入其中,故意让李双晚在屋内大喊出她的身份,好让所有人都听到。
他们将她和她的儿子全部算计了进去。
李双晚一死,镇国将军府不可能不查,这一查,定然就能查到是她逼长公主写帖子叫李双晚来参加这个只有未成亲的未婚男女才能来参加的赏梅宴,更会查到是她提议来碧水泉山庄!
所以,他们还有何理由不相信是她害死了李双晚!
李淮英手握三十万李家军,镇守西北边境十数年,就连景章帝都要忌惮三分。
没有镇国将军府的支持,还有一个害死亲王妃的母妃,朝中谁还会支持她的儿子。
此一计,她的宴儿再无可能登上那个位置。
凌稷已是一个残废,北晋没有将皇位传给一个废人的先例,废他是迟早的事。
三皇子凌尧已死,二皇子凌云被贬为庶人,四皇子凌恒早早封王,与皇位亦是无缘。
只剩下她的五皇子凌宴,和端妃的六皇子凌显!
他们不借此机会除掉她的儿子,还待何时!
她中计了!
所以,自始至终,周采瑶这个替身就根本不可能出现!
所谓的一个毁了脸的女尸从护城河里打捞出来,根本不会是别人,而是真正的周采瑶。
冷汗从后背和额头涔涔而下,眼睁睁地看着那间起火的房屋里面的木梁一根根砸了下来,而里面已经没有了呼救声。
淑贵妃身子往后踉跄了数步,被身边小太监忙扶住才不至于摔倒。
红霜见淑贵妃失魂落魄的样子,知道她定然已经想到了那层意思。
李姑娘果然厉害,人心算得分毫不差,计划安排得天衣无缝。
而此刻,她也听到了远处滚滚的马蹄声,看来,大理寺、五城兵马司以及京城火师火的人都赶来了。
她再一次回头看了眼乱烘烘的现场,已经烧得再没有声息传出的屋子,嘴角勾了勾,大步往外走。
打开暗室的门,进去,就见凌仕江滚落在地,双手捂着肚子,极为痛苦。
墙壁上挂着数盏灯,映在凌仕江的脸上,显得这个人越发的狰狞。
看到红霜,凌仕江如见救星,颤抖着伸出手:“红,红霜,救我,救我。”
红霜理了理裙裾,蹲下身子,从袖中缓缓拿出一个精巧的瓷瓶来:“恭亲王殿下,如何呀,肠穿肚烂的滋味好受吗?”
凌仕江不可思议地扭曲了脸:“是你,你这个贱人,你,你竟然敢对,对本王下毒!”
红霜冷笑:“你无恶不做,丧尽天良,你若不死,何以对得起被你残害的那么多条人命!”
“是你,你这个贱人,是你把周采瑶和李双晚换了。本王要杀了你,杀了你……”
凌仕江赤红着眼,朝红霜伸出一双血红的手,那是周采瑶的血,他玩得兴奋,尤其见了血更加兴奋,心早就扭曲了。
“杀我?呵!”红霜拔掉瓷瓶上的塞子,凑到凌仕江面前。
凌仕江瞳孔聚缩,用尽全力后退,这瓷瓶里的东西,他当然认得,疼痛早就让他脸色极为苍白,现下见了这东西,顿时变得青灰,连声音都在颤抖:“红,红霜,你,你想干什么!你要干什么!”
红霜上前一步,一把拽住他的衣襟,将他上半身提起来,怒目道:“现在知道怕了?你做下这么多恶事的时候有想过自己也会有今天吗!凌仕江,你简直畜生不如!”
“我是亲王,这个天下是凌氏的天下,他们都是贱民,本王想怎么杀就怎么杀!”
“好哇。”红霜直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凌仕江,一点点将瓷瓶倾斜。
“你,你别过来,你要干什么,红霜,你这个贱人,你要干什么!”
“干什么?自然是让你亲自尝尝看着自己的身子一点一点被腐蚀掉的滋味啊。恭亲王殿下,这可是上好的化尸水,还是您送给奴家的呢,说是万一李双晚不从,就用这化尸水杀了她,让她亲眼看着自己步向死亡。”
红霜掩嘴风情万种一笑:“这么好的东西,奴家哪舍得给李姑娘用,自然要孝敬主子您啊。”
凌仕江惊恐万分:“不要,不要,我求你,红霜,我求求你,不要……啊!”
惨叫声从凌仕江的喉咙里疯狂发出,可惜这处暗室密封性极好,再大的声音也传不出去。
冷汗从额头不断滚落,他痛得在地上打滚,腐蚀的速度太快,没一会儿,他的两条小腿已经没了,化尸水已经蔓延到他的大腿处。
巨大的疼痛是没法让人痛晕过去的,凌仕江嘴里一会儿求饶,一会儿咒骂,眼泪鼻涕横流,哪有昔日那个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恭亲王殿下半分的风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