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天佑与叶志绍相隔数步:“我等奉命护九殿下回四九城,然途中遭数波暗杀,是谁的手笔,想来大家心中都有数。九殿下现心口中箭,危在旦夕,我等前来请太医去救命,并非要闯什么禁宫,叶大统领何必发这么大官威。”
叶志绍心中狂喜,果然陈大将军出手,就没有办不成的事,危在旦夕?危在旦夕好啊,那这道宫门他得守住了,要想请走太医,绝无可能。
叶志绍眯起眼,看向对面之人:“你说你是梁天佑便是梁天佑了?作为大梁人,却长于北晋,本将军从未见过你,又凭何信你?若你是北晋派来我大梁的奸细呢?”
众禁军这才想起来,梁老将军的幼孙与九殿下,以及舒国公家的公子三位男婴于同一天,二十前在寺庙被歹人掳走,直到两个半月前才传回消息,三人在北晋被找到。
众禁军互相对视了一眼,却也是不自觉地后退了两步。
梁天佑冷冷看向叶志绍:“我梁氏一族对大梁忠心耿耿。你不认得我,我不怪你,但此乃我祖父令牌,你也不认得吗?”
“一块令牌而已,死物,不足以为证。”
“叶大统领难不成是要九殿下死吗!”
“呵,本将军可担不起你扣在我身上这么大的罪名。我乃大梁禁军统领,在你身份不明之前,若这么放你进去了,才是致皇后和太子及各宫娘娘安危于不顾!谁又能证明你所谓的九殿下是真还是假?说不定是哪国的细作呢。”
“本将不管你是不是真的是梁老将军的嫡孙,然本将从未在四九城见过你,想来你也不知大梁发生了何等大事。锦衣卫和东厂正在四处抓捕要犯,若不想死,就速速离去。否则,休怪我等手中刀剑无眼!”
护在梁天佑身边的众护卫说他们主子是敌国细作,个个气得怒目圆瞪。
梁天佑眉心跳了跳,他的目的不是与这些禁军起冲突,而是让九哥顺利入宫,他淡淡一笑,将剑收入了剑鞘之中。
“既是如此,我也不与你废话,就请叶大统领差人请一二位医术高超的太医出来,随我前去救九殿下,我不进这皇宫便是了。”
叶志绍冷冷扫了眼想要杀进宫的那些护卫:“呵,笑话,本将军都不知你是谁,岂会替你请太医。我大梁帝被杀,当日被请进宫的所有太医均被扣押了下来,我又岂会帮你从宫里带出一二太医?说不得此人就是嫌犯呢,你当我大梁皇宫的禁卫军是摆设吗!”
梁天佑本还想好好说话,见叶志绍如此狂妄,难怪欧叔让他小心应对,气得胸口起伏。
“叶志绍,你别太过份,害死了九殿下,你有几个脑袋够砍的!我都说了,九殿下心口中箭,危在旦夕,我只是带一二太医过去救九殿下性命!皇上是被他身边的老太监所杀,关太医什么事!”
“太医进宫之前,陛下尚存有一息,可这些太医来了后,不过短短半个时辰,陛下便气绝而亡,你说他们有没有嫌疑!”
这他们倒确实不知道,太子传给九哥的信写得十分匆忙,他们一直以为陛下是当场亡故的。
但无论如何,九哥交代的事必须得办好,梁天佑上前一步:“九哥十分凶险,我今天必须要带太医走!叶大统领若是不放心,大可以派两个禁军跟着一起去。”
话落,梁天佑身边的护卫立即上前一步,他们浑身都染着血:“请太医,请太医!”
人数虽只有十数人,但气势丝毫不弱。
那些禁军互相看了一眼,虽然也拔刀,但到底没有上过战场,气势上就弱了梁天佑等人一头。
叶志绍大怒,这连日来的紧张气氛没休息过一日,东厂和锦衣卫查案子查了半个月,人杀了一批又一批,可这么长时间过去了,还没确认真正的凶手而正在气头上,现见这个所谓的梁老将军嫡孙竟然敢擅闯禁宫。
怒火中伤,大喝道:“我看今天谁敢,擅闯禁宫者等同谋反,来呀,给我杀!”
不到逼不得已,梁天佑是不会和叶志绍动手的,但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个份上了,他也不得不动手。
顷刻间,宫门口刀剑相搏,杀声四起。
正在宫内巡逻的禁军听到动静,大惊:“出了何事?”
“好像是有人要闯宫!”
留下三五人,那些禁军提起刀也纷纷往宫门口冲去。
谢之安等几位还没下值回府的大臣,此刻正在议政殿内商量政事,听得传来闹哄哄的声音,问道:“出了何事?”
一个小太监小跑过来:“回首辅大人,宫门口似乎有人在闯宫,人数还不少,叶统领已经过去了。”
谢之安沉沉应了一声:“嗯,宫门口禁卫军不多,传本官令,调三百禁军过去。若真是胆敢闯宫者,格杀勿论!”
“是。”谢之安没有明说调哪里的禁军去,想了想,如今能抽出人手的,也唯有东宫这边了。
太子殿下虽这半个月来一直在东宫,他也从未出殿门半步,但到底当初便说过,储君不能禁足,禁军在那边也是日常巡逻,忙跑去传令。
禁卫军听得是谢大人的命令,当即提剑就往宫门口冲去。
风声鹤唳的众太监宫女见状,吓得脸色煞白,顿时加快脚步离开。
帝寝殿里早已空无一人,此刻见东宫那边的禁军整装离开,这边的禁军互看了一眼,留下三五人,跟随而去。
顷刻间,从帝寝殿到东宫那段路上只留下稀稀拉拉的几人。
过了片刻,只见帝寝殿大门缓缓被推开一条缝,一个身形高大的男子并另一位身形瘦弱的男子悄无声息地出来了。
二人均身着夜行衣,瘦弱男人猫着腰往后宫而去。
而那个身形高大的男子迅速闪身从帝寝殿出来,随后猫低身形悄无声息地极速朝皇宫的东北角而去。
此人速度极快,不过片刻功夫,男子已经闪身进了那处紧闭殿门的宫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