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铮随蒙权和风南光同返桃源村。
两位朝廷重臣同时莅临,何田家又惊又喜。
这是偏僻的桃源村前所未有的大事,必须隆重接待。
为了招待朝廷上差,何田家仿佛年轻了几十岁,忙的焦头烂额。
蒙权和风南光可不象洪吉余那么没深沉,
他们自有朝廷重臣的体面和尊严,阻止了何田家劳民伤财的举动。
既然误会消除,星耀金安全移交。
何田家一干人等着领功请赏即可。
星耀金乃是稀世珍宝,尽早收归国库,才能减少失窃的危险。
所以他们直奔主题,迅速交接星耀金,当日便踏上回京的路程。
蒙权询问铁铮,要不要一起走?
铁铮婉拒。
“洪吉余是通过什么手段截获密件的?必须查个水落石出。既然是隐患,迟早必铲除,既给张三等人的交待,也洗清了花子员的冤枉。”
风南光则送给他一张通行证。
凭此证,铁铮从桃源村到元京上都,不会有人找麻烦。
“查明真相后,我就到元京去找二位大人。不能让张三他们老是别扭着。”
“不管能不能查明真相,你也得来找我。”
风南光一再叮嘱。
“神魔狱的危机迫在眉睫,若是被他们抢先,天德大陆的妖族就会增添一股无比可怕的力量。”
得到铁铮的保证。
风南光这才放心地踏上回程。
村外官道上。
铁铮站在送行的队伍里,目送二百多人的飞虎军离开。
直到人马拐了弯,茂密的竹林遮挡住了身影。
何田家才真正松了口气,星耀金带来的压力彻底放下。
亲热的挽着铁铮手。
“贤侄,这次危机的化解,全赖贤侄奔波。我不知如何报答?”
“不必客气,我是桃源村的名誉村长。解危扶困,保证村民的安全也是我的责任。”
回村的路上。
铁铮简要地说了镇龙江之行的过程。
“钦差半路被洪吉余劫杀,密件是如何落到他手里的?始终是个谜。我留下来就是查出真相,解决隐患。”
何田家一脸后怕。
洪吉余假冒钦差入村,差点将桃源村改造为僵尸村。
多亏铁铮慧眼如炬,识破了妖物,祛除村民身中僵尸粉之毒。
他拍打着铁铮的手背,表示大力支持。
“必须得查清,妖族的入侵势头越来越明显,若不找出隐患,谁知道以后还会不会发生同样的事儿。”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大早,铁铮带着花子员来到镇龙山矿洞。
矿洞其实就是一个座山洞。
洞口在镇龙山山脚,两条简易的滑轨从洞内伸出洞外十几丈。
轨道尽头七扭八歪地倒着几辆运送矿石的破车。
这些都是矿奴废弃的,无法使用的矿车。
断折的车把在阳光下,闪着黑红的光。
那是长年累月积攒沾染的,矿奴的血肉和泥土混合的污垢,那是血肉腐烂留下的痕迹。
车子旁边,几具雪白的枯骨或坐或躺。
血肉尽失的五官变成了五个窟窿,无神地看着头顶的山峰和蓝天。
似乎在诉说挖矿的苦难,倾诉生前遭遇的残酷折磨。
自从星耀金出世。
何田家便下令将十几名矿奴都撤回到村中的矿务衙了。
仅仅一块星耀金几乎吸尽所有矿石的灵气。
这个矿洞已经废了。
星耀金未面世前。
挖出的矿石,不管金、银、铜、铁,属性有高有低。
星耀金一经出世,矿脉灵气全无,再也挖不出有用的矿石了。
“纵横迷道在矿洞深处,我们走过去吗?”
铁铮望着面前深不见底的矿道。
“镇龙山的矿洞内部纵横交错,犹如密密的蜘蛛网,与银虎山、封魔山的矿洞有秘道连接,若是走过去,不但路途长,还有迷路的危险。”
花子员说的不错。
铁铮的天赋‘洞察万物’已经自动绘成矿洞立体地图,呈现在脑海里。
地图上,矿洞地形极为复杂,分支弯曲,多如牛毛,每个分支都看不到尽头。
“那怎么过去?”
铁铮不会缩地成寸,瞬间即达的仙法。
而且地图上密密麻麻布满了细小的红点儿。
红点儿好象蚂蚁充塞着矿洞深处的每个矿道。
那是数不胜数的僵尸,以及附生在僵尸身上的蛆虫。
就算时间充足,面对庞大的僵尸怪物,完全没有跑过去的可能。
花子员咬破中指。
嘶嘶哈哈抽着冷气。
“真疼啊!别嫌我脏哈!我带你过去,希望落脚的地方没有怪物。”
挤出中指的一滴血,抹在铁铮额头。
“我是引路人,我要去纵横迷道。”
眼前的矿壁飞速向后移动,铁铮却感觉自己仍在原地。
过了大约一炷香的工夫。
快速移动的矿壁停止了。
铁铮打量着四周,景物跟洞口大不相同。
离地三丈多高的山壁上,挂着经年不息的火把。
前方山壁崎岖,好几条岔道伸向黑暗。
脚下沙砾发出沙沙的声音。
令人十分不安。
生怕怪石的黑影里窜出吃人的怪物。
铁铮对照地图。
他们两人变成了地图上的绿点儿。
矿洞深处标明了他和花子员所处的位置。,
环顾四周,到处是废弃的矿车和断成数截的滑轨。
脚下堆满了散乱的骷髅。
花子员抬脚要走。
铁铮一抓住他的手腕。
目光满是戒备。
“你不解释解释吗?你一个凡人为什么会瞬间移动?”
“这个技能叫瞬间移动吗?不是传送门吗?我是引路人啊!”
花子员丝毫不觉得有何不对?
“引路人唯一的本事儿就是以自身血画传送门了。五十年前,我十岁的时候,上山打柴时,遇到一个奇怪的老头,那个老头给了我‘引路人’的责任。”
什么奇怪的老头?
编瞎话认真点儿!
虽然天德大陆是个妖族横行的修行世界,也不能把所有无法解释的事儿都往奇怪的老头身上推。
花子员的解释苍白无力。
铁铮嘲讽地看着他,一言不发。
花子员急了,唾沫星子乱飞,跺着脚发誓。
可惜这里就铁铮和他两个。
扯破了嗓子也无法证明真伪。
“好吧!我豁出老脸不要了,这个秘密除我之外再无人知晓,我希望你给我保守秘密。”
花子员转过身,好象下定了某种决心。
猛地脱掉了裤子。
我靠!
惊的铁铮差点拔刀。
“你干嘛!穿上裤子。”
“你看这里!”
花子员指着大腿上面,靠近屁股的地方。
“引路人。”
三个猩红的小字工工整整的刻在屁股下。
“这是老头把我弄晕后刻上的,还专门弄了面镜子,让我看了看。”
花子员一脸尴尬,怕铁铮还是不相信,不敢马上穿上裤子。
“这?”铁铮伸手想摸,又万分尴尬的缩回,“老头奇怪,做出来的事儿也奇怪。给我讲讲,我现在就想听。”
这并不是铁铮不知道轻重缓急,非要在如此危险的地方听遇到怪老头的经历。
而是这事儿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不弄清楚,铁铮对花子员的信任难以建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