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子员跳起身远远逃离老头。
他睡着的时候,老家伙对他做了什么?
“你为什么脱我的裤子?”
他下意识的摸向屁股,没有感觉到异样。
稍微放下心来。
“我看你偌大年纪,同情你,可怜你,怕你被妖兽吃掉。你却是个老变态,对我做这种事儿?滚开,不然我砍死你。”
花子员挥着斧头恫吓。
老头嘻嘻地笑,好象用糖果引诱小孩的恶魔。
“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哪,我送你一个天大福缘,你不感谢,还骂我。”
“我信你个鬼。”
“你刚才为什么哭?是不是因为力气太小,砍不动柴,无法养活病重的母亲?”
老头一语中的,戳穿了花子员的困窘。
“你再砍树试试,保准给你惊喜。”
为了让花子员安心,老头识相的走开很远。
花子员半信半疑。
胳膊、腿细如柴棍,前胸贴着后背,肋骨清晰可数,哪有变化。
“砍树啊!瞅什么呢?爷爷给你的福缘好比包子,好吃的部分是馅料,而不是外表有多漂亮的褶子。”
老头让花子员不要犹豫。
花子员对准枞树那条浅浅的缝隙轻轻一斧。
咔嚓!
仿佛快刀切豆腐。
钝斧轻松划过树干,切口平滑整齐。
粗一尺余,坚硬如铁的枞树干,花子员费了大半天劲儿,累的要死要活,才砍出一条浅缝。
竟然禁不住一斧。
斧还是原来的砍柴斧。
人还是原来的瘦小枯干的人。
砍同一棵树,结果却天差地别,令人咋舌。
“嘿嘿,小子,怎么样?爷爷没有开玩笑吧?”
老头得意地笑起来。
“障眼法!”花子员冷笑,妖族的妖法稀奇古怪,谁知道突然冒出来的老头是不是人。
“随便试!”
老头的手画了个圈。
“这里的树随便你挑,石头也行。究竟有没有得到福缘?”
不用老头提醒,花子员早就行动上了。
砍柴斧上下翻飞,见到什么砍什么?
不管多粗的树,一斧撂倒。
不管多大的石头,一斧四分五裂。
砍到第十斧。
咔吧!
斧子上的力道陡然消失,脱手而飞。
差点震断了花子员的胳膊。
“噢!忘了告诉你了。每天只能动用十次,直到你完成了‘引路人’的职责,这个能力被新福缘代替。”
花子员彻底相信老头是个神奇的老头。
给自己的福缘千真万确。
虽然使用次数有限制,但养家糊口足够了。
他匍匐地上梆梆磕响头。
“老神仙,我想拜师,你收下我吧?”
老头哈哈大笑,一口回绝。
“孩子,我不能收你,你别撅嘴不高兴,虽然我不收你,你将来有更好的结局。等你履行完‘引路人’责任,前途比做我徒弟光明多了。”
老头再次提到“引路人”。
花子员很好奇。
“老神仙,什么是‘引路人’?我从未出过远门,哪里都不认识,如何给别人引路?”
“孩子,刚才不是让你看了?‘引路人’就在你屁股下面,刻的字甭提多漂亮了。”
“什么字?我不认字儿。我没上过学。”
刚才花子员慌乱害怕,没有留神屁股下的字。
老头浑不在意,大喇喇的道。
“福缘有了,你就不是文盲了,从此认字了。”
花子员讨了镜子,跑到一棵大树后。
脱下裤子,镜子举到背后,以一个十分别扭的姿势看向镜子。
白花花的屁股下面,大腿上侧。
三个通红的小字象三朵燃烧的火焰。
“引路人”
不疼不痒,手摸着没有凸起,没有伤疤。
“老神仙,‘引路人’是什么?你又是谁?天德大陆人很多。为什么偏偏选中我?”
老头抚摸着花子员的脑袋,叹了口气。
“我是光影教世间行走者,叫我疯老头就行。”
“光影教?那是什么?”
花子员如听天书,抬头看着疯老头。
天色还早。
疯老头拉着花子员席地而坐。
说了许多奇奇怪怪的话,花子员听得云里雾里,懵懵懂懂。
光影教并非天德大陆的教派,而是来自另一个神秘的世界。
它主张世界的多样性。
认为穹宇中存在无数相似的世界。
每个世界之间的阻隔好象一面相互映照的镜子。
这些世界互为镜像,万事万物基本相同,运行规则也遵循同一个规律。
它们应该是平等的、平行的,互不干扰的。
但因为同一规则下,每个世界高度相似,又密不可分,相互施加无形影响。
无数世界之力相互纠缠、张驰、拉拽、延伸。
破坏了它们之间的阻隔。
互相渗透、渲染。
由于每个世界发展的时间不尽相同,产生相同文明的不同高度。
这种文明间的巨大差异反馈到各自的世界。
强大的世界便产生了吞噬、占有其他低等文明世界的意志。
光影教就是这样的背景下诞生的,
它理清平行世界混乱混乱的规则。
消除和制止世界间的侵蚀、吞噬。
“我听不懂。”
疯老头说了一大堆,花子员一个字都理解不了。
什么平行世界,既然是平行的,为什么又能纠缠?
“呵呵,听不懂没关系,你只要记住,不管这个世界多么混乱,多么不堪,生活这个世界的土着才是真正的主人。任何以幸福的名义强加在这个世界的行为都是丑陋的,这些行为都会毁了这个世界。”
“还是没听懂。算了,你给我说说什么是‘引路人’吧?”
花子员放弃了挣扎。
神仙的行为理解不了,神仙说的话听不懂。
“如果有仙人请你带路,你自管答应就是。到时候你自然就知道了。”
花子员眼前一花,疯老头不告而别。
他呆呆地坐在石头上缓了半天。
看到横七竖八断折的树木,确认自己不是做梦。
疯老头真的来过,又不留痕迹的走了。
半天花子员也没想出所以然。
干脆猛地甩了甩头。
管那么多干嘛?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乱世人命不如狗,穷滥命一条,死了或许是一种幸福。
花子员整理柴担,挑着两大捆柴晃晃悠悠回到了家。
远远的看到一个妇女站在门口眺望,一脸的焦急。
花子员大吃一惊。
妇女正是病重的娘。
三步并做两步来到跟前。
娘也看到儿子,小跑着迎上来。
扶着他放下柴担。
“儿子,天都快黑了,才回来,我急坏了。”
“娘,你不躺着休息,怎么起来了?快回屋躺着。”
“我好了。”
母亲告诉花子员:中午时,花子员迟迟不归,她强打精神挪到门口,盼望着儿子。
突然一个穿着怪异老头出现屋前。
那老头穿着五颜六色的衣服,好象卖弄风骚的老蝴蝶。
母亲正欲开口询问。
那老头不由分说,将一颗药丸硬塞到母亲嘴里。
药丸入口即化。
母亲病休沉重,思维缓慢,还没反应过来。
老头不见了。
她的病神奇的痊愈了。
“疯老头!”
花子员明白了,疯老头不但给了他福缘,还治好了娘亲的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