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慕家布置的古色古香,上上下下洋溢着喜气的氛围。
从早上开始就三三两两络绎不绝的人前往慕家贺寿送礼,来得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沈沅芷作为当家女主人更是忙得不可开交,慕川柏前后照应着,就怕出点儿差池。
钟叔穿得崭新站在大门入口迎接着,原本笑容满面的脸上逐渐挂上淡薄疏离的笑意:“时老板,今日慕家好像并未邀请你。”
时砺峰没有一丝不悦,面色平静无波:“我只是单纯来贺寿,并无恶意。”
\"钟管家,今日我和家父是诚心诚意来给慕老祝寿的,您看,这人来人往,我俩杵在这儿也不好看,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今天可是个好日子。\"
钟叔眼瞅着已经有不少人往这儿瞄着窃窃私语了,招呼慕一过来:“请时老板进去,好生招待。”
慕一身体微微前倾手一伸:“请吧!”
来之前已做好拒之门外的心理准备,这已经比预想得好多了。
时砺峰并不放在心上,微微颔首便跟着往里走。
慕一目光紧紧地盯着一旁的时斯年,他可记得上次香会时,这个人的态度很不好。
时斯年似笑非笑。
进入主宅的路都铺上了红地毯,四周花团锦簇,初秋的天,绿意中夹杂逐渐泛黄的秋意。
“父亲,今日是我们与慕家拉近关系的关键时刻,还望父亲能多为时家着想。”
时砺峰余光扫了他一眼:“你倒是藏得深。”
时斯年一扫以往的阴郁,嘴角咧着:“我总得多为自己想想,毕竟以后这时家是要在我手里的。我上进难道父亲不应该感到骄傲吗?”
慕一面无表情心中小人乱炸:乖乖,这是能当着我的面说的吗?自古不都是老子鞭策儿子吗?怎么时家反过来了,这时家少爷还真是个怪胎。
吉时将至,众宾客皆依次落座。
年龄大了,老人都喜热闹,今年特意准备的戏班子给慕松照唱几出他老人家喜欢的戏。
主持人在台上声情并茂的致辞。
台下慕松照把玩着鼻烟壶,一旁坐着叶广白、凤见山。
沈沅芷正跟一旁的贵妇小声说着话,程家太太打趣道:“沅芷,你家晏泽呢?今日你看看多少世家小姐来,可不是单单只是为了给慕老贺寿的。”
“他啊,待会儿就过来了。这不,说曹操,曹操到。”
慕晏泽刻意晚点到,就是为了不那么引人注意,眼下看来还是失策了。
原本还算安静的场子一下人头攒动,一片唏嘘声。
比起慕晏泽,他身边的女人,白发碧瞳更引人注目。
沈沅芷差点没克制住自己的形象强忍着没起身,抓着身边程太太的手:“那个女孩子眼睛是不是碧绿色的?我是不是花眼了?”
程太太也惊了,声音有些沙哑:“沅芷,你没看错。你不是说是凤家姑娘么,这凤家姑娘什么时候变成外国人了?”
沈沅芷笑得很不自然,不知该怎么回答。
“这个女人是谁啊?不是在传是凤家小姐和慕少吗?这也太打脸了吧?”
“不过这个女人长得也太祸水了,难怪慕家少爷移情别恋,可怜了凤家人,今儿个这场合,丢死人了。”说话的女人又酸又带着一丝幸灾乐祸。
“哎,对了,凤家小姐呢?怎么没见到人?该不会躲起来了吧?”
凤栀年没躲起来,正和叶崧澜在兴致昂昂的采风呢!
叶崧澜是个画家,今日贺寿场面可不是常有的,她一时起了兴致,非拉着凤栀年要给她作画,两个人正笑颜如花的摆着姿势。
这时传来一声同情的声音:“哎哟,堂堂凤家的大小姐,却被人如此消遣,人家那边郎情妾意,你还在这儿赏花弄草,真是可悲。”
凤栀年一头雾水:“你谁啊?”
叶崧澜立马起身站在她前面瞪着眼前莫名其妙的女人:“你、你,你是那个谁,谁来着,哦想起来了,白家的,白什么了,就是你老惦记慕哥哥。”
白芯柔还在气恼凤栀年竟然压根不记得自己,当初踹了自己那么狠的一脚,她转头就把自己给忘了。
正准备开口反击,突然急匆匆来了个陌生男人,左顾右看,发现白芯柔,连忙上前拽过她低声呵斥:“你怎么到处乱跑,不是给你说了吗?要来这儿就得安分点,赶紧给我走。”
转头又低头哈腰对着叶崧澜二人赔笑道:“叶小姐、凤小姐,打扰了、打扰了。”
白芯柔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踉跄地扯走了。
叶崧澜没好气道:“什么人啊,她怎么会在这儿?莫名其妙。”
一路上,男人还在不停的训斥着,白芯柔紧紧抿着唇,这是她好不容易才搭上的,为了见到慕晏泽她付出了所有。
刚才远远地只看到那个他身边女人的背影,心中的妒火都快要把她焚烧了,所以才没忍住去凤栀年面前,只为想看到凤栀年吃瘪的模样,没想到被这个该死的男人打断了。
台上的戏还在唱,只是没几个人真正在看戏。
凤见山对上慕松照和叶广白震惊的眼神儿,笑呵呵得:“两位老哥,这就是我的大孙女,凤木栖。前几天和阿泽一起回来的。”
慕松照和叶广白对视一眼,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自打你上次说过后,我俩可是一直想见到这个大丫头呢,今日总算是见到了。哈哈哈哈。”
慕松照回过神儿,凑近道:“所以,我家那臭小子一直心仪的凤家丫头其实就是你这大孙女儿?”
凤见山摸着下巴:“应该是。”
慕晏泽带着凤木栖来到沈沅芷跟前:“妈,这是凤木栖,凤栀年的姐姐。”
凤木栖作为凤栀年时见过几次沈沅芷,可作为凤木栖,这是头一次。
笑容温婉:“伯母,我是凤木栖,您可以叫我栖栖。”
沈沅芷傻了眼:“栖栖?你和年年长得一模一样,除了眼睛。”
这下,她算是反应过来了,不禁剜了慕晏泽一眼:“臭小子,晚点再跟你算账,瞒了老娘那么久。”
凤栀年的姐姐?凤家的孙女?
凤老竟然有两个孙女?
什么?那个白发女人竟然是凤家的大小姐?白芯柔一张脸煞白。
人群中窃窃私语,只有时砺峰失了魂,嘴里喃喃喊道:“华黎,是华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