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永年自知失言,但他也自认是个能屈能伸之人,虽然眼见舒嘉良有些不待见他,但是他还是要将话圆上。
况且他可是个体面的人,自然不会因为一时不察而和舒嘉良闹出什么矛盾,免得面上不好看。
张永年缓了缓脸上因为过于尴尬而有些抑制不住地出现在脸上的有些僵硬的表情,假装没有感受到这有些尴尬的氛围,也当做是不明白舒嘉良的话中之意。
“是是是,还是舒老弟你明白啊。咱们做人讲究的就是一个知恩图报,性燕也蛮好的。而且说不定侄女她的名字就是老天爷的指示呢,注定了你们夫妻与她是有缘的。”
“就是不知道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办个认亲宴?到时候咱们一起热闹热闹,给侄女备份厚礼。”
张永年觉得他这话说得巧妙,应该可以不动声色地就把这件事给圆过去了吧?
毕竟瞧着舒嘉良这般疼爱女儿的模样,这办个认亲宴
未曾料到,这话却正好踩到了舒嘉良的痛脚。
舒嘉良眼中凉意更甚,说道:“认亲宴就不办了,说到底我找回了女儿也是我们自家的事情,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就行。要不是今儿个你们上门,又恰好问到这事儿,我也是不会和你们说的。”
大意就是:这是我们家自己的事情,你一个外人少管闲事。
这话说的不轻不重的,意思却再明显不过了,成功的将张永年噎住了。
张永年这次想装作是听不见都难,他干笑了两声,道:“哦哦,原来是这样啊。”
好一个舒家,好一个舒嘉良。
瞧着应该也没有多重视那个刚刚寻回来的女儿嘛?
连认亲宴都不办,呸,也不过是装样子罢了。
不过,他倒也从舒嘉良的态度中探明了舒家人对舒云的看法。
如此,便也足够了。
张永年暗暗斜睨了坐在他身旁的这两个默不作声的家伙一眼,暗自咬牙,这两个家伙也好得很。
既然已经达成了目的,那么也没必要留在这受舒嘉良的气了。
张永年突然拍了拍脑袋,随后指着戴在手腕上的手表所显示的时间,对着几人说道:“哎呀,我突然想起来昨天晚上我儿子和我说,今天还有件重要的事情等着我去处理。不好意思啦,我得先走一步了。”
这话一处就将钱满仓的心思又拉回到了与其他人的谈话中了。
也不知道他是真没明白张永年的托词,还是真诚地发问,对着张永年就问道:“咦?老张你这么快就要走了?”
张永年皱着一张活像苦瓜似的老脸对钱满仓说道:“是啊,我还想着和你们多聊两句呢,结果这......”
他话还没说完,还想着再客套两句再走,结果钱满仓却直接“替他把话说完了。
“哦,那没事啊,今天咱们不就是来探望下许久没见的老舒嘛,现在人也见到了。你瞧,这老小子生龙活虎的......”见众人都有些奇怪的看向他,钱满仓的说话声音才渐渐消了下去。
呃,好像他跑题了?但这不重要。
“嗯?你咋不动呢?是在等我吗?现在咱们已经看完他了,你想走就走呗,没事的。”钱满仓继续发挥良好的心理素质,嘴巴一张就叭叭地说了起来,“嗐,虽然咱们是一起来的,倒也不必等我。我还想在这多喝两杯茶呢,别再耽误你的事了,走吧走吧......”
张永年:......
会说话你就多说两句?
真的很难不怀疑舒家的这茶水里给钱满仓下了迷魂药。
燕宁乐被钱满仓的话逗乐了,暗自憋笑。
她心想钱多多和钱满仓不愧是一家人,而且钱满仓似乎要比钱多多有趣多了。
张永年见钱满仓似乎还想说个没完了,就打断了他的话,然后直接了当地说了句:“那我就先我先告辞了。”
随即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舒家,似是想要赶紧甩开什么东西一般。
张永年走了后,客厅里的氛围也变得和谐了一些。
钱满仓也消停了,仿佛刚刚只是他的无心之言,但他倒是没有再继续喝茶了。
毕竟茶再好喝,一下喝那么多也觉得肚子涨得慌。
燕宁乐端起一杯茶,在鼻子面前闻了闻,一脸茶香熏人的享受模样,故意逗钱满仓说:“钱爷爷,您怎么不继续喝茶了?我可是觉得卫爷爷刚刚泡的茶可是要比之前您喝的那壶我泡出来的茶好多了,您可以再尝尝。”
钱满仓却冲燕宁乐摆了摆手,另一只手则揉着显然已经因为他喝下了过多的茶水而显得饱胀的肚子,拒绝了燕宁乐的提议:“不了不了,我已经喝够了。再好喝也要有节制不是?”
一旁的卫建树和舒嘉良都看出了燕宁乐是故意的,眼眸中皆闪现温和的笑意,不约而同地端起茶杯品了口茶。
钱满仓因为有事相求,便是打定了主意要等到最后再走的。
于是,他就借着要休息会儿的理由,将上半身都陷入沙发中。
看似是在休息,实则是想等等,等卫建树说完话,他才好开口。
钱满仓也不是个笨人,自然也看出来了张永年有些小心思,只不过想着投桃报李——
张永年给他递了消息,他便顺着张永年的话带他一起来探望舒嘉良这个钱满仓的老朋友。
看着刚刚张永年坐着的位置前放着还没有动过的那杯早已冷却的茶水,钱满仓咂了咂嘴,有些后悔和张永年一起来了。
唉,浪费可耻啊。
钱满仓和张永年二人是有所求或是有所图谋才登的舒家的门,可卫建树倒是和他们两人不一样。
他是真的要来探望舒嘉良这个老朋友,舒嘉良也确实和他交情不错,称得上一句好友。
不过卫建树也觉得实在是过分凑巧了,他竟然会在同一天同一时间撞上了钱满仓和张永年两人,竟还都是来探望舒嘉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