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云对钱满仓说:“您就先把这东西给他收着。倒也不用拘着他,就与平日那样正常地与他相处便是了。先观察一段时间,等年后我自会登门给他看看。”
钱满仓将符箓放进衣服兜里,答道:“行,那我就先让他试试这个法子。”
舒云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注意除了洗澡以外,一定不要离身。若是有什么异常情况可以记下来,到时候告诉我。若是符箓被毁了,也要及时找我。”
钱满仓说:“我都记住了。”
所求之事有了眉目,钱满仓便没那么着急了。
他有些好奇舒云口中所说的钱良才可能被人害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对舒云问道:“好侄女......哎哟,这么叫似乎不够亲近,要不我就和你爸一样叫你舒云吧。”
“舒云呐,你给钱伯伯说说,按照你的猜测我家良才这事究竟因何而起?”
钱满仓这么一说,舒嘉良也颇为好奇的看向舒云,想听听看这到底是个什么因由。
舒云这次是真的从兜里取出了东西——三枚圆形方孔的铜钱。
之前是为了让燕宁乐改掉那个不好的习惯,舒云临时起意要过来的那三枚铜钱,她的本意是想替燕宁乐暂时保管,没想到竟这么快就在这里派上了用场。
舒云一边将东西掏出来,放在桌子上,一边观察二人的神情。
他们对所谓的风水算命之类的技能都是见过或是听说过一些的,眼下见到舒云掏出了专业性的算命工具,神色皆是微微一变。
见状,舒云便知她这步是走对了。
就是要弄得复杂点,尽量往江湖神算那样的路数去靠拢,才更容易取信于人。
心中有了计较,舒云面上却没显露半分,依旧是那副给人以淡定从容之感的姿态。
可或许是有了“神棍”的光环加持,钱满仓和舒嘉良二人倒是觉得舒云那副姿态竟显露出了几分道骨仙风之感。
自然而然地对她的话也多了几分信服。
“我之前确实是猜测之语,具体的要怎么帮助钱良才恢复如初,还要等年后才有结果。”舒云对钱满仓说道,“但现在我可以先送钱伯父一卦,您在心中默念所求之事,然后抛两次,便可得出卦象。”
舒云拨弄铜钱,给二人边演示,边简单地进行解说:“现在我们将之有字一面朝上,称为‘阴’,反之,则将之称为‘阳’。根据《易经》等典籍中的解释......”
说到这,舒云忽然顿住了,因为她发现她这不是在给秦安妍和燕宁乐上课。
眼下她只需要长话短说,言简意赅即可。
毕竟舒嘉良明显学识素养就高出钱满仓一大截,钱满仓一副懵懵懂懂的茫然模样,舒嘉良却对她所言之物颇有兴致,甚至还露出了一副正在等她继续讲下去的求知若渴之态。
舒云的眼珠转了转,还是决定将所要说的内容转化为最通俗的说法,速战速决。
“而‘爻’组成卦......这个解释起来貌似也稍微有些复杂。”舒云叹了口气,再次跳过这个话题,“总之,摇完卦后,咱们可以通过铜钱的两面哪一面向上,即可由此分辨‘阴爻’和‘阳爻’了。”
“现在这里呢,有三枚铜钱。在占卜者或者是求占者摇卦后,会看到三个爻,它们组成的卦称‘三爻卦’。在摇了两次卦之后......”
“两个三加起来不就是六嘛,那也就是叫‘六爻卦’咯?”钱满仓的智商再次上线,又一次抢答成功。
舒云猝不及防被钱满仓抢答,愣了一下,随即便冲他含笑点了点头,表示钱满仓的说法是对的。
舒嘉良却冷哼一声,似笑非笑地对钱满仓说道:“啧,没想到你肚子里也还是有点墨水的嘛。”
钱满仓知道他嘴笨,他和舒嘉良打起嘴仗来就没赢过,便破罐子破摔,只当没听出来舒嘉良话中的别有深意,反而朝舒嘉良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舒嘉良这下是真的没忍住切切实实地给了钱满仓一个白眼。
却不曾想到他这一举动,反而激起了钱满仓的好胜心。
“我当初也就是家里穷念不起书,否则上个大学也是不在话下的。刚刚舒云不是说到那个‘六爻卦’嘛?”钱满仓突然问了舒云这么一句。
舒云不懂他是何意,对他点了点头。
得到了回应,钱满仓便打算卖弄起了他那有一点儿,但不多的学识来。
钱满仓“咳咳——”的轻咳了两声,自信地说道:“它是不是又被称为‘六十四卦’?”
感受到二人,尤其是舒嘉良那有些惊诧的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钱满仓不由得意了起来。
他迅速搜肠刮肚,将他早些年从村口老神算那里听来的,还算有些印象的相关之言,一股脑地给倒了出来。
舒云:......
亏她之前还觉得真不枉费她一边教燕宁乐,一边借考察燕宁乐基础原理的机会,将燕山川所传授给燕宁乐的这个世界的玄门前辈所传下来的知识原理学到手了。
后续也在顺手的时候,尽量保住了一些这个世界的名着典籍,并从中了解到了许多这个她此前从未了解过的,存在于这个世界的许多知识。
将知识学到手,再一整合,等需要拿出来用的时候自然信手拈来。
这可谓一举多得。
舒云认为如今正是能的派上用场,向钱满仓和舒嘉良说些相关的知识,再给钱满仓准确地算上一卦,那她想要给自己慢慢立个“神算”的形象的计划应该不难实现。
果然,还是老话说得好啊,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
看起来对这一方面一窍不通的钱满仓虽然话说得乱七八糟的,但倒是话糙理不糙,竟然都说到了点子上了。
早知如此,她就直接让钱满仓摇卦了,还费这劲解释干嘛。
正当钱满仓就快说完了,舒云觉得无语的时候,舒嘉良却毫不留情地拆了钱满仓的台。
“啧,我怎么听着老钱你这话,这么耳熟啊?像是我以前听说书先生,还有一些混迹江湖的神算和大师们说过的差不多?”
钱满仓肚子里其实也没多少货,正搜肠刮肚地努力地回忆着,就说顺嘴了,下意识答道:“那可不,当初我可是跟我们村口那个老神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