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还没说完,钱满仓就反应过来了,他这是一不小心说漏嘴了啊。
钱满仓“嘿嘿”地干笑了两声,暗暗瞪了舒嘉良一眼,就知道这老小子一肚子坏水。
舒嘉良挑眉,自顾自地给自己倒了杯茶,怡然自得地品起了茶,似乎完全不在意钱满仓对他怒目而视。
他本来也是想要诈一诈钱满仓的,没想到还真就成了。
谁让钱满仓老是抢话就算了,竟然还不好好地听舒云给他们解释,非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打断舒云的话呢?
舒云将二人的眉眼官司尽收眼底,不禁失笑,瞧着还真有那么点老顽童的意思。
忽然间,舒云和舒嘉良就听到钱满仓不知为何放声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老舒啊,你确实是好福气。”钱满仓伸出一只手,隔空虚点了点舒嘉良。
这话没头没脑的,让舒云和舒嘉良忍不住将目光落在他的身上。
“此话何解?”舒嘉良问道。
“你自己想想,看看你还记不记得你前几年因着一些事情变成了什么样子?”钱满仓叹道,“你在看看你刚刚那样,恍惚之间,我好像又看到了你年轻时候的样子。”
钱满仓说这话的时候,舒嘉良正将茶杯放在桌子上,他的手一顿,随即又似无事发生一般。
舒嘉良笑道:“人嘛,总要向前看的。心愿已了,也不能老是沉浸在过去了的不好的事情里不是吗?”
这般感叹了几句,二人间之前那有些紧张的氛围顿时消散得无影无踪。
既然已经对钱满仓和舒嘉良二人都对算卦这事接受良好,且有了一些简单的认识,舒云觉得就可以直接进入正题了。
再这么掰扯下去,等到燕宁乐帮着舒家的保姆阿桂婶做完午饭了,她怕是都没有帮钱满仓算完一卦。
舒云将桌子上的茶具都先挪到了桌子的一角,再将三枚铜钱放到钱满仓面前。
然后对钱满仓说道:“刚才我听您说了一通,那些基本是那么回事。可道理虽说是那样,书里也写了不少相关内容,但是真正能领悟到其中真谛的人却少之又少。所以大多数你们口中的那些神算大师,或许也不能算是完全就是骗人的,极少部分可能也有真才实学,但应该不多。”
钱满仓和舒嘉良也认可舒云的话,他们活了大半辈子,见过的事情可太多太多了,无法用常理和科学来解释的事情也或多或少的见过些。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端看有没有运气遇到有本事的人,以及自己信与不信了。
舒云将话题拉回到正事上,道:“既然已经您对用铜钱卜卦这事儿有了一些了解,那么咱们就可以开始进入正题了。您在心中默念所求之事,将这三枚铜钱抛两次,待卦象显现后,便可得出结果。”
钱满仓又问:“我来抛这个铜钱能准吗?要不还是我把要问的事情告诉你,你来抛?”
舒云答:“原是我们俩谁来都是可以的,但是既然您是求占者,此刻又坐在我的面前,那自然是您来摇卦更合适。”
舒云伸出一只手,五指并拢,手心向上,对钱满仓做出了个“请”的手势。
钱满仓看看舒云,又看看舒嘉良,舒嘉良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看我做什么,要求卦的人是你又不是我,抛就是了。”
听完舒嘉良的话,钱满仓也反应过来了,他刚刚的犹疑是没必要的,既然决定了要相信舒云,这便当作是“投石问路”吧。
钱满仓按照舒云的指示,心中一边默念所求之事,一边将铜钱抛出。
第一次抛出铜钱,只见三枚铜钱几乎呈一字排开,且都是无字的那面朝上——皆是阳爻。
钱满仓看向舒云,舒云冲他点点头,示意他继续。
于是钱满仓再次将三枚铜钱抛出,这次三枚铜钱则是分布在桌子上的各处。
两枚铜钱有字的一面朝上,一枚铜钱是无字的一面朝下——两个阴爻,一个阳爻。
钱满仓和舒嘉良看不懂这是何意,但那并不重要,舒云这个给钱满仓解卦的人能懂就行了。
以舒云的本事,其实一眼就能看出来了这卦象上显示的意思。
但一般那些江湖神算之所以能让人信服,不就是都会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然后沉吟片刻,再一脸正色地给人解卦。
这般想着舒云是这么做的。
舒云将铜钱收起,拿在手中摩挲片刻后,面色才渐渐放缓,给钱满仓一种她慢慢地看到了点什么,最后恍然大悟的感觉。
舒嘉良作为旁观者,人也聪明,倒是从舒云略微还带着点生涩的演技中瞧出了些什么。
不过他无条件站在舒云这边,这点子小异样,他也只当没看见,自动忽略掉了。
就在钱满仓紧盯着舒云那张的美丽至极的面容上变化并不算明显的神情而心情起伏不定的时候,舒云终于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又恢复了平日里的淡定从容。
舒云这样子落在钱满仓的眼里就是她胸有成竹,而他自己也不知怎的,这颗提着的心也终于落了下来。
舒云对他说:“刚刚那个卦象名为‘无妄卦’,是一个中下卦。”
钱满仓问:“中下卦?”
舒云答:“没错。”
钱满仓一喜:“那就是说还不算很差嘛。”
舒云和舒嘉良:......
咋的,中下卦就高兴成这样了?
钱满仓读懂了他们的表情,尬笑了两声,解释道:“听起来倒也不算太坏吧?”
舒云却道:“不算很坏,还有救。”
钱满仓闻言松了口气,还有救就行,他继续问道:“那这孩子到底是为什么会出事呢?”
舒云答道:“约莫是因为行为不检,这才招惹了祸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