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身体像是被石化了一般坚硬，纪璟睁开双眸，低头看向水中，明晃晃的念头就伫立在水中，如同定海神针一般坚韧不倒。
忍......
纪璟捏紧了双拳，他不敢发出声音，甚至连砸起水花都不敢，怕自己隐秘又肮脏的心思被楚离察觉。
整个人都沉入水中，屏住了呼吸，试图让微凉的水让自己清醒。
忍......
暧昧的小调儿透过水幕直往耳朵里钻，纪璟出了水面，睁开眼，他的双眸猩红，呼吸逐渐粗重起来。
忍不住......
这水还带了些温热，根本不够凉。
真的忍不住！
他从未有过经验，只能放纵自己沉沦。
凭借最后一丝理智，咬紧牙关，不让声音从齿缝中露出。
另一只手死死的扣着浴桶边缘，指尖因为用力而发白。
脑海中全是楚离的样子，她的面庞，她的身体，她的一切......
她浑身湿透时在他怀中叫着“影刃哥哥”，她吃荔枝时咬住自己指尖的唇瓣，她在花海中晶亮的双眸，她在耳边温热的呼吸......
浴桶中的水波逐渐剧烈，从轻微的波纹变成了海浪，海浪仿佛无穷无尽，汹涌的将沙漠中的旅人淹没。
纪璟此时什么都想不了，只有剧烈的感受将他包裹，快要饿死的他在想象之中造就了一颗假苹果，如狼似虎的将这颗假苹果吞吃入腹，饮鸩止渴。
不知过了多久，汹涌的海浪达到了一个临界点，海浪打在礁石之上，又融入了水中。
“主人......”纪璟大脑一片空白，不受控制的叫出了声，满带情欲色彩。
他靠在浴桶中，眼睛没有焦距，只有浑身的舒畅。
“怎么了？”楚离的声音响起。
纪璟还沉浸在幻想之中，听到声音，唇边勾起一个满足的微笑：“主人......”
“怎么了阿璟？”楚离又应了一声。
纪璟这才逐渐清醒过来，双眼有了焦距。
意识到自己刚才叫出了声，什么幻想、什么舒畅，顿时消失不见，只剩下了无尽的恐慌。
他竟在主人一个屏风之隔的地方做了这种事！为什么控制不住，为什么就这样放纵了自己！
纪璟害怕被楚离发觉异常，连忙应声：“没......就是，那个......”
他的大脑刚才空白一片，此时想不出任何借口来解释自己为何洗着澡要叫主人，磕磕巴巴的不知道说什么。
楚离奇怪的回身望了一眼纪璟的方向，瞬间明白过来。
起身朝那边走去：“阿璟......”
纪璟的耳力可以让他清晰的知道楚离距离他还有几步远，绝望的闭上了双眼。
“不就是没拿换洗衣物嘛，至于这么扭扭捏捏的吗？”楚离道。
纪璟瞬间睁眼：“啊？”
“也怪你把我伺候的太好了，我根本没想起这茬儿，等着，我帮你拿衣服去。”楚离说罢，便去房间另一边帮纪璟拿衣服。
纪璟终于反应过来，大脑也开始运作，心中顿时松了口气。
楚离拿好衣服走过来，纪璟便伸手去接。
楚离在屏风外就看到一只湿漉漉的大手伸了出来，手臂修长、肌肉匀称结实、上面还带着微微凸起的青色血管。
她好不容易平复的心跳又开始蹦蹦乱跳，脸颊也热了起来，一股脑将衣物塞给纪璟，转身离开。
这水是彻底用不成了，纪璟只能再找时间好好清洗一番。
他穿衣的速度很快，没一会儿便走出了屏风。
衣裳穿的很是齐整，但长发未束起，只是半干的披在肩头。
他的面色微红，眼中还有未曾消退干净的情欲残留。
楚离看过去，脸更红了，她觉得自己被迷住了......
纪璟和平时很不一样，但具体哪里不同，楚离也说不上来。
只是觉得此时的纪璟像一朵荼蘼的花，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名为“情欲”的勾人气息。
楚离摇摇头，将这些念头从脑中赶走。
怎么能将男子比作花朵呢，更何况是纪璟这种冷心冷情的暗卫，“情欲”二字和他根本不沾边。
不论纪璟是怎么煎熬，脑中有多少不能见人的纷乱思绪，可在楚离这里，他一直掩饰的很好，依旧是那个冷静、克制的影刃。
即使他三年前就向楚离吐露过心意，但这三年来他只是更加无微不至的照顾着她，不再掩饰自己的爱慕，但至于其他的，他什么都没做。
就像他那日醉酒时说的那样，主人还小。
虽说两人的肢体接触多了许多，但大多数时候都是楚离主动，纪璟不敢、也不能。
只要楚离能让他留在她身边，他就满足了。
三年前主人还小，虽说在亲密接触时纪璟会产生一些不该有的禽兽想法，但大多数时候纪璟都能保持理智，不去想那些事。
可随着楚离慢慢长大，纪璟的理智却慢慢的减少。
楚离像是逐渐成熟的白榆花，散发着致命吸引力，让纪璟这只白榆虫忍不住要飞蛾扑火，付出性命也要采集到花粉和花蜜。
而楚离呢，她在皇宫时年纪还小，一个金尊玉贵的公主，是接触不到那些脏污的男女之事的，那时候她的观念一直停留在两个人在一起最好要两情相悦，就像唐见月和沈嘉禾那样。
她的驸马要是最优秀的男子，要相貌堂堂、本领高强、要身子干净、要忠诚于她。
后来自从十五岁跟着皇帝下江南遇刺走失后，就再也没回过皇宫，许多其他方面不懂的事都是纪璟教她的，在感情之事上，纪璟自己二十九年都未经人事，所有行为都是出于本能，自然也教不了她什么。
拍卖会上，楚离亲眼见到了苟且之事，还有血腥夹杂着断臂残肢，她没有兴致观察那些人是怎么做事的，都是什么流程，只知道人和人的在宽大的衣衫下缠绵。
她当时是什么感觉呢？
厌恶、恶心、愤怒......那些画面在楚离眼中和宫里妃子们养的猫儿交配没什么区别，也并未让她真正了解到男女之事。
出于对从小陪伴自己长大的纪璟，她从不设防，也下意识的忽略他所有的不对劲。
她认为那些事就是恶心的，肮脏的，那样的事不会发生在自己和身心干净的纪璟身上。
可今日，楚离意识到了什么，说不清道不明，只是懵懂的感受到自己被眼前的男人吸引，屏风上投映的身影、沾着水的手臂、半干的长发和从未见过的神态，让她不自觉的想要靠近，想要做些什么。
想要做什么呢？记得以前吓唬纪璟，说要让他侍寝，那时他是怎么做的？
作势亲吻自己的脸颊，又被自己制止了。
她也亲吻过纪璟下颌处的那道伤痕，和他拥抱过。
亲密之事，亲吻过后该做什么呢？她不知道。
楚离想明白了，她此时突然很想吻上那张薄唇......
纪璟被楚离时而探究、时而思索，又恍然大悟的表情弄的有些紧张，他做了亏心事，楚离任何一个眼神都会让他有种被发现了的危险感。
他的双脚因为紧张像是被钉死在地面上，动弹不得。
楚离的脚步缓缓朝他走来，他的身体紧绷，喉结不由自主的滚动，在思索着若是主人越过他朝后面的浴桶走去，他要不要冒犯主人将她拦住。
总归......主人总是纵着他。
然而纪璟的表现在楚离眼中与勾引无异，长发微湿、眼眶不知为何泛红，脸颊和嘴唇也是泛着粉红的色泽，一动不动站在那里，仿佛可以任她予取予求，喉结还上下滚动了一下，像是在对她发出什么信号。
楚离从来都是个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的人，不会过多纠结。
她走到纪璟身前站定，她的身高只到他的下巴，微微俯身上前，吻在了他的喉结之上。
她没什么经验和技巧，做事全凭本能，所以只是轻柔的吻了一下，便离开了。
纪璟愣在原地，似乎不敢置信楚离刚才做了什么，他机械地缓缓低头，与楚离对视，好像在确定刚才发生的事情是不是他在做梦。
毕竟，他总是会梦见她。
楚离也抬头和他对望，纪璟看到她的眼中映着自己的影子，仿佛她的眼中只有自己。
纪璟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声音沙哑着开口：“主......”
刚说出一个字，他的嘴便被一个柔软的东西堵住了。
楚离拉着纪璟的衣领，将他拉得弯下了腰，她的力气并不大，却是纪璟无法抗拒的千斤重。
她踮起脚，遵循本能的吻上了纪璟的唇，动作过于生涩，只是轻轻的贴上，便没了动作。
纪璟仿佛听到自己脑中那根名为“理智”的弦“嘣”的一声，断了......
刚刚才自己发泄掉的渴望再一次轰然席卷全身，比以往任何一个时候都更加强烈，仿佛整个人都身陷火海，被烈焰灼烧。
什么克制、什么忍耐统统消失不见，只剩下滔天的渴望......
纪璟一只手覆在楚离的脑后，手指插入发丝，牢牢的固定住她的头。
一只手环过她纤细的腰肢，狠狠地将她揽入怀中。
同时倾身向下，被动化主动，回吻楚离。
楚离被迫仰起头，接受着对方的占有。
她吓了一跳，这样的纪璟她从未见过，是在她面前不曾展露过的攻击性。
即便如此，楚离也有自信，只要她说一个“不”，纪璟一定会停下......可她竟是浑身发软，并不想拒绝。
他的动作不算温柔，甚至有些粗暴，一个快要渴死的人，日日望着树上那颗苹果，不曾摘下，夜夜忍受着煎熬。
可现在，苹果自己从树上落下，掉在了他的嘴边，怎么可能不狼吞虎咽。
恍惚间，一颗晶莹的泪珠从纪璟的眼角滴落，不知消散在了何处，那是夙愿得偿的欣喜，是数不清多少个日日夜夜梦寐以求，就这样毫无预兆的被他得到。
纪璟没有经验和技巧，也是凭借着本能行动，他想品尝苹果的甜美，想汲取她所有的水分。
动作急切之下，他嘴唇磕到了她的牙齿，一丝血腥味在口中蔓延，他却如同感受不到一般，自顾自的进行着动作。
纪璟本就不是一个软弱的性子，他是狠辣果决的，是杀伐果断的，是充满攻击性的，只是在楚离面前一直压抑着天性。
可现在天性被释放，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丛林中的食肉动物从小吃素，身体总会受不了，一旦再次吃上鲜美的血肉，骨血中的天性便会彻底释放。
猎豹沉溺于血肉的鲜美之中，闭眼吮吸口中的柔软；毒蛇吐出信子，在猎物身上舔舐......
两人唇齿相依，纪璟紧紧拥着楚离，仿佛要将两人融为一体。
他眼神迷离的看了眼楚离，楚离紧闭着双眼，任他索取，脸上也带着情欲之色，这样的楚离他从未见过，只是一眼，身体的某个器官已经叫嚣着要索取、要掠夺。
纪璟一只手轻松的将楚离举起，将她抱到了桌子上。
动作间，楚离刚沐浴完只是轻踩着的绣鞋便掉落在地，被两人遗忘在原地。
楚离坐在桌子上，纪璟一手撑着桌子，一手抚摸着楚离的后颈，将她整个人都圈禁在他为她打造的囚笼中，没有任何逃离的可能。
还将楚离的手臂放在了自己的肩上，楚离顺势环住了他的脖子。
楚离香甜的味道让他愈发沉醉其中，欲海滔天，他只能沉沦。
“主人......”纪璟呼吸粗重，低沉又充满欲望的声音从唇齿中流出，诉说着他的渴望。
楚离被这一声激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整个人仿佛被打开了什么开关，有些兴奋，身体中仿佛藏着一簇火苗，正在缓缓燃烧。
她的身体好像在渴望着什么，却又不知道是什么。
一声娇哼不受控制的从她嗓中哼出，可她听不到，所有的感官都在唇上，还有纪璟抚过的脖颈、后背和腰肢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