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整个人的重量压在江恒身上,他一个重心不稳向后仰去,直接跌下床。没等我伸手抓住他,他倒一把抓住我的浴袍,力气之大把浴袍上的几颗扣子都拽掉了。
我只能被迫摔下床,眼前的景物不断放大,最终定格在江恒惊愕的脸上。
先听到的是他的身体重重砸在地板上发出的碰撞声,接着就是一句“卧槽”。
我整个趴在他身上,被他环抱住,碰撞造成的疼痛感在我身上并没有显现。
“靠……你他妈能别用手肘顶我肋骨了吗?”江恒摔的不轻,呲牙咧嘴的喊疼。
这个姿势看着实在是不怎么雅观,江恒整个上半身都在地上,只剩小腿还不死心的在床上勾着。我就更别提了,整个压在他身上,因为扣子被扯掉,浴袍松松垮垮披在身上。我还得庆幸一下,这浴袍上半身还剩几颗扣子支撑,不至于让我全裸。
要不哥们这黄花大少年得多丢人?
被迫从被窝里被扯出来,俩人身上都带着令人温存的潮热气息。
我也知道他肯定不好受,江恒属于那种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身材,肋骨没多少肉护着。我这么顶着他,跟直接接触他的肋骨也没什么两样了。
“你等等。”
我挣扎了一下,才发现他一直抱着我。
“松手,你抱着我我怎么起来?”江恒闻言松开手,仰躺在地上,一副无语至极的表情。
很快我就发现一个很尴尬的事,这个姿势很刁钻,我没有发力点。
毕竟我大部分都在他身上,还有一部分在床上,我这一动除非直接滚到一边,否则就只能按着他的身体起来。
也不是不行。
我将手按在他的胸口,好不容易有了点力准备起来,江恒像是被我的手冰到,打了个哆嗦:“你没摸够是吗?”
……你他妈还挺自信呐。
我翻了个白眼,干脆将手伸进他的睡衣,在他身上胡乱摸了两下。
迎着江恒震惊的表情,我故作镇定的站起身说道:“摸够了,也就那样吧。”
“……”江恒彻底沉默了,站起身二话不说就要把我赶出房间。
那是哥们好不容易赢来的名额,那我能走吗?侧身从他身边绕过,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奔上床,二话不说把自己裹在被子里。我感觉整个人腾空了一瞬,估计是江恒气急败坏要连被子和我一起扔出去。不知道为什么又放弃了。
“哎,我真是拿你没办法。”
他重新上床,扯了扯裹住我的被子。我怕他把被子扯开后直接让我走人,干脆抓着被子不松手。
试了两次失败了以后,江恒像是已经忍无可忍了,压低声音说:“我不盖被子?”
闻言,我也觉得有点不合理了,大大方方的把被子分给他。看这架势,估计已经放弃了。
江恒无奈的躺下来关灯,哥们这心终于是安稳了。
在床上睡个觉怎么这么难呢?
刚才一直活跃,这一安静下来,黑暗的环境中困意袭来。我打了个哈欠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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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老式吊灯将整个房间渲染的像是下过雨后的黄昏,我眼前有一个看不清脸的孩子,他脸上有一层薄薄的雾气将五官遮挡。
他就趴在我身边,给我讲着从老一辈口中听到的故事,我也会附和着说上两句,顺便分享我珍藏的故事。
很奇怪的,明明看不清他的嘴,但他温柔的声音却能准确无误传入我的脑海。
他讲了许久,我就这么安静呆在他身边听了许久。
“阿丞,谢谢你陪我过生日。”
他看向我,我笑了笑稚嫩的声音带着八岁孩子独有的真切:“说什么谢谢不谢谢的,我爸妈也不在家,你能来陪我真给我感动哭了。”
他张张嘴想说些什么,却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屋外的人敲门的频率很快,丝毫没有客气的意思。
那孩子皱了下眉,随即释然的摸摸我的头:“阿丞,他来了,我得走了。”我试图拉着他,却被他轻轻挣脱。
他站在门前,门外的人显得尤其没有耐心,说是敲门,不如说砸门来的更贴切。
我能感觉到自己的紧张,门外的人骂骂咧咧的仿佛下一秒就能把门踹开。
那孩子右手轻握成拳状,放在嘴边,不自觉的颤抖。他努力想让自己平静下来,试了好几次,颤抖的却更加厉害。
我想让他别开门,我不知道门外到底是什么东西,那种不安的感觉却游荡在身体的每一处。终于,他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回头冲我做了个表情,虽然看不清他的五官,但我知道,那是苦笑。
他将手放在门把手上,手上用力,他主动往后退了两步。我眼睁睁看着门被一脚踹开,接着他的身体被人一脚踹开两米,横着飞了出去撞到墙上。
我听见自己的咆哮声,不知道是惊恐还是愤怒。
眼前的景象开始分为无数个色块,最终化为一片虚无。
我睁开眼,江恒不在身边。
脑袋还是有点发胀,嗓子干渴的难受。我拿出手机想问问他去哪儿了,一眼就看到他发的消息:
床头柜上有杯水,你醒的时候估计是温水了,喝了吧。下次别喝太多酒了。
我才发现床头柜上是《易经》和一杯水,我拿起来喝了一口。
嘿,还真是温水。丫还真有点料事如神的意思。
换好衣服,端着水杯出了卧室,就见江恒坐在餐桌旁,看见我出来先是诧异了下,接着招呼我过去吃早餐。
我脑子还是有点迷糊,桌子上的早餐非常简单,就是一碗白粥加煎蛋。但这白粥又有点不一样,在北方不是很常见,除了大米以外加入了火腿肠,肉沫,适量葱花。
我拿起勺子吃了一口,咸口的,不知道是哪个地方的特色。
“几点起的小哥?”
我问,江恒把最后一口粥喝完,看向我:“六点。”
哥们一口白粥差点没吐出来,我们昨晚将近一点才回来,两点多才安生睡下。
丫就睡了四个小时?这对一个成年人来说显然是不够的。
“你丫准备修仙?”
哥们还真有点怕他这么做,毕竟要是别人还没啥事,江恒这搞玄学的,说不定这两天正寻思着得道成仙呢?
“对啊,我就准备修仙,到时候你就是我的贵人。”
“得了吧小哥,别仙没修成,先猝死了。哎不对,我为什么是你的贵人?哥们可没那么大脸面。”
“哪有,我要是成仙了,肯定有你一份功劳。”
这话说的,哥们都有点不好意思。
他是准备深情感谢我这一路的扶持?要不就是,对我俩的兄弟情谊有感而发?
我故作矜持的说道:“小哥,你这可是给哥们戴高帽了,你说说我有什么功劳?”
江恒突然歪头露出个要杀人的微笑,我被他盯得有点发毛。
“昨晚好不容易睡了,我以为你能消停点。大晚上的,说梦话我就不说了,忍忍也就过去了。妈的,你凌晨六点多把我踹下床什么意思?”
……我怎么感觉,周围有点冷呢?